“车当然不值啊,”李燃笑,“面子值。就要我没面子嘛。我就都卖了。还没交易完,就是都挂出去了,只卖掉两辆。”
“让舒家桐看着你卖?我碰见你们从上海回来,就是为这个?”
李燃翻白眼:“他女儿自己乐意跟着我跑。”
见夏无言,给自己杯子里也添了一点纯饮,一口喝掉。
“那他是不是为了给女儿出气才针对豆豆的?”
“怎么可能。他就是今天没有新猴戏看了,自己不喝酒,场上每个人在干什么看得很清楚,豆豆在他场子混了两个星期了,那点小聪明,老头看得很清楚,他不爽了,之前豆豆又一直陪我,老头找一个人的碴儿等于找两个人的。他喜欢年轻人适当跟他对着干,这样,他就觉得自己还没老。”
屏幕的光映在他脸上,将他染成各种颜色。
“就算我真的是他女婿,他也不会因为一个陪唱公主找我麻烦,他在这儿玩,他老婆也不管。他之前差点死了,很在乎自己的命的,女儿、孙子、重孙子都没有他自己重要。”
李燃认真地说:“我对我爸也没那么重要。我爸栽了跟头,他换了肝,他俩这对拜把子兄弟都相当于死过一次。有钱人死过一次才明白,活着享受的东西,死了带不进棺材的,如果能一直一直活下去,他们连儿子都不会要。”
陈见夏忽然靠近他,吻了他。
“别说了。”
李燃温柔地摸摸她的头,“你该不会心疼我了吧?”
“你到底什么时候能解放?”陈见夏问。刚才那一出结束,她后背满是冷汗:“你是在等调解结束吗?”
“解放?”李燃刚刚那杯纯的好像上头了,耳朵红透,“解放什么,我自愿来当猴的啊。”
他指着豆豆,“跟她一样,场上每个人都是自愿的。”
你真的是吗?见夏看着他,迷惑又心疼。李燃说得对,有人欠,有人求,大家都是自愿做丑角的。
陈见夏也是自愿来陪李燃的。但她害怕了。
“我们能走吗?”她问,“我自己走也行。”
李燃的酒杯在嘴边停住了:
“见夏,你觉得我不能保护你?”
陈见夏在会议室里被设局质问的时候也没有怕过frank。但她一秒都不想再看见舒家桐爸爸的脸。
“根本不是保护不保护的问题!”陈见夏不知道怎么跟他形容自己的不适,明明李燃应该懂得的,但他在乎的却是别的事情。
“你还是觉得我靠不住,是吗?”他问,“就像你不愿意去南京一样。”
陈见夏抢下李燃的杯子,然后将豆豆推开,说,别装睡了。
但她根本推不开豆豆,女孩就像长在了她胳膊上,豆豆低声说,姐,你把我带走,求你了,姐我求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