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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太体谅我们了,真是不好意思。”

陈见夏问自己,坐在这里做什么呢?是想着万一是他,能假装偶遇、讲几句客套话?还是起身拿行李时让他知道,她陈见夏也混得很好,他们都是公务舱的乘客?

实在太可笑了。

她的确伤了手,升舱是应该的,有便宜不占王八蛋,慌什么,陈见夏你慌什么。

sion在新管培生入职时对serena说起过,恭喜你轮岗到jen的部门,她带出来的人,都非常……镇定。

sion的用词总是很奇怪,或许因为不够熟练,反而有种直觉的准确,比如夸奖女歌手的声音有风尘气,比如说jen的优点是镇定。jen不党不群,和同事都淡淡的,jen不在乎和一个男人有没有承诺与未来,也能面无表情听完神经紊乱的母亲长达十几分钟的脏话痛斥。

但她不是jen,无情无感地看着小女孩坐在靠窗位置上拍照片的jen,轻描淡写地说我第一次坐飞机觉得山脉像铁罐曲奇的jen。

她只是陈见夏。

“李燃,你看下面那座山,像不像曲奇饼干?”

“傻子,”李燃懒洋洋地探身过去,忽然睁大了眼睛,“还真有点像欸!”

那是从南京返程,他们第一次一起坐飞机。

飞机终于进入平稳飞行,安全带指示灯灭掉了,陈见夏起身,小心扶着自己的左手,回到了经济舱。

六十三

凤尾

飞机终于结束滑行,果然是要乘摆渡车。机场的栈桥位很紧张,大部分情况都是乘摆渡车。

11月的省城,凛冬已至,隔着窗,能看见风的形状。

陈见夏坐着没动,刻意等到经济舱最后几排的人都快走完,才背起包离开,走到公务舱的位置,她用右手打开行李架——居然是空的。

空姐连忙走过来,从第一排的空位将她的行李推了过来:“已经帮您拿下来了,您怎么……客舱服务的时候发现您没坐在这儿。”

见夏笑笑没说话。空姐没急着请她下飞机,因为第一辆摆渡车满员了,很多人都站在寒风中等第二辆。

“手没事吧?”

“骨头没事,回家敷一下。箱子太沉了。”

“刚我们开行李架的时候,还是乘客先生主动帮我们提下来的,怕我们再失手。”

见夏愣了愣:“是……是坐在这儿的那位吗?”她指了指第一排最右靠窗的位置。

“您认识?”空姐明显有些忍不住,知道不该,却还是双眼亮晶晶的八卦起来,“那位先生刚才也问,坐在后排的客人去哪儿了。”

见夏怔愣时,又听见她说:“他还问,您手没事吧。”

年近三十的陈见夏,蓦然脸红,像高一时被同桌余周周调侃后无力反驳的少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