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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一切本来就和她无关。

郑玉清想不到,自己婚姻危机的当口,女儿心里竟在计较别的。知道了恐怕又是一轮心碎。

当妈妈掏出钥匙拧开门冲进去毫无章法地追打爸爸时,见夏落后了半步,站在半开的防盗门后,小心地避开屋里客厅漏出的那道光线。

她怕得发抖,不敢跟进去,哭也哭不出来。爸爸和卢阿姨果然是有点什么,妈妈没抓住实质,却查了几个月的通话记录,单子就藏在包里,掏出来时舞得像一道白练。

“怪不得小伟去省城读书的事儿她那么上心,你俩就是为了支开我!”

“胡说什么!我俩啥也没有,你疑神疑鬼是不是有病!当初是你死乞白赖求人家帮小伟办借读,我劝你你不听,跑了那么多次,怎么变成人家上赶着设计你了?人家小卢也有家室,你这么诬陷还让不让她做人!”

“有家室个屁,跟她丈夫早离了,我才是碍事的!你娶了她不就没人说闲话了吗?去啊!我给你们腾地方!我告诉你姓陈的,你这辈子别想再看儿子一眼!”

有扭打的声音传来,应该是爸爸在阻止妈妈离开,怕邻居听到,他不知道见夏在门外,把防盗门从里面重重一拉,咣当一声关死。

门内隐约的争吵和砸东西的声音持续了半个多小时,见夏呆站在楼道里,冻得脚都麻了,手机也是一块废铁。

她被遗弃了。

一包面巾纸早就用完了,陈见夏最后抽了抽鼻子,用羽绒服的袖子擦擦眼泪,转身下楼。楼下的小卖部开了很多年,街坊邻里都相熟,她眼睛红红地进去,幸好店主正在聚精会神地看便携小电视,没注意。

“王姨,我打个电话。”

“怎么不在家里打?”店主吐出瓜子皮,看也没看她,见夏也没解释,拿起听筒就拨号。

“喂?”

听到李燃声音的那一刻,千言万语都梗在胸口,只剩下带着哭腔的呼吸,也不知道他听不听得清。

人生八苦是什么来着?他说“五蕴盛”是八苦之宗,她却觉得,“生”才是万恶之源。

既然不想要她,当初为什么要生?

眼泪无声地滑进羽绒服的领子,从滚烫到冰凉。

“你怎么了?这是哪儿的电话?你没事吧?你在哪儿?”李燃慌了,一个问题接一个问题,恨不得从听筒里伸脑袋出来。

她是浩瀚宇宙中被遗弃的飞船,沉寂多年的对讲机里,他是唯一应答。

三十七

一地鸡毛

陈见夏并不急于回答,她吸了吸鼻子,侧身避开店主时不时的打量,轻声说:“我回家了。”

李燃很聪明地问道:“不方便说话?”

“嗯。我手机坏了,如果找不到我……别着急。”

“你哭什么,家里人是不是又气你了?是就嗯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