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苦笑着摇头,对余周周说:“没、没事,你收东西吧。”
“你想聊聊?”余周周问。
陈见夏立刻点头如捣蒜。
然而做朋友从来都不是一件简单的事。
十分钟的时间里,陈见夏先是语无伦次地声明自己本不是那么冒失的人,她知道大家不熟,但有些话还是不知道和谁说——欸,对了,你着急回家吗?着急就改天再聊,没事的,真的没事的。
余周周坐在走廊窗台边默默看着她,看得陈见夏直冒冷汗。
她怎么这么蠢,又小家子气,客套话都说得无比僵硬。陈见夏拼命回忆,打算师夷长技以制夷——军训那天,于丝丝是怎么样亲热又随意地拉近和她之间的关系的?怎样几句话就套了她的底进而耍得她团团转的?
好难。
活了十七年,唯一一个毫不费力走近的只有李燃。但她不敢居功,是他走近她的,他现在跑远了,想去哪儿去哪儿,陈见夏站在原地像个傻子。
“你怎么从来都不笑的?”开场白说到口干舌燥,陈见夏停下休息,忍不住问余周周。
余周周一愣,歪头回忆,“有么?我以前经常笑的。”
“那现在呢?反正你现在不爱笑。”
余周周于是笑了,很淡,甚至称不上是笑。她摇摇头:“不说我了。”
见夏觉得自己僭越,更加不知所措。
余周周的声音温柔却清晰:“我不着急回家,也不会把你说的话告诉别人,只是不一定能安慰或者帮助你。但我会尽力。你别绕圈子了,直接说吧,没事的。”
人和人的气质怎么可以差这么多。为什么每个人都比她酷。
陈见夏此刻不想倾诉了,只想撞墙。
啰嗦了十几分钟,陈见夏仍然觉得没说清,但余周周践行承诺,听得的确认真。
“挺帅的啊,”余周周露出一点笑意,“我是说,你挤对于丝丝那句,挺帅的。楚天阔也好李燃也罢,凡是她喜欢的都喜欢凌翔茜。”
见夏有些不好意思。余周周并不知道,她一辈子就威风过这么一次。
“你想了解凌翔茜?我和她小学是同学,不同班,知道得不多。她和我的一个……同学,从小一起长大,关系很好。”
见夏没留心那个停顿很久的“同学”,大着胆子问:“人好吗?”
余周周:“好。就是有点傻。”
“傻?”
“哦,你是问凌翔茜啊,”余周周难得有些不好意思,“凌翔茜现在的性格好像和以前不大一样了。毕竟长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