拳拳爱女之心,费心筹谋只为了让她一辈子过得舒心。张娉婷又怎会怪罪?
再有,秦秋婉可没忘记,王爷会想起找回这个女儿,是想用这女儿帮郡主顶替婚事。若是张家人主动送上门,人家认不认还两说呢?
就算认了,张娉婷一个小姑娘落到王府那样的后宅,没有母亲护着,不一定能长大。就算侥幸平安长大,身边也没有人会真心对她。看似锦绣,其实还是孑然一身。
秦秋婉恳切道:“母亲多年精心教养,若我还要怪罪于您,简直不配为人,和畜牲无异。我心里对于您和父亲只有感激,怎会怪罪?”
张夫人眼眶含泪:“当年你娘不知道你父亲的身份,只猜到他出身显贵。后来见他一去不回,你娘越等越失望,也知道高门大院不好进,怕你回去后身份太低被主母虐待。特意嘱咐我,让我找一个没有孩子的普通人家将你送走,省得回那样身不由己的显贵之家受折磨。可我留下你,并不是只为了你娘的嘱托,而是因我的私心。娉婷,你若要怪我,我也认了……”
秦秋婉只好再三保证自己没有丝毫怪责于她的意思。
张夫人眼泪像泉眼一般,怎么都止不住,痛痛快快哭了一场。
算是把这些日子的担忧和憋闷哭了出来。哭了许久后,在她的安慰之下沉沉睡去。
从世子和林琴兮认亲起,张夫人没睡过一个好觉。
到了此刻,秦秋婉才想起张夫人此前的种种不对来。以前以为她是害怕,现在想来,她应该是过于煎熬。
不想让爱女认亲,可眼见不认就要赔上张家,甚至连女儿这个正经贵女都要脱不开身,这亲不得不认。简直左右为难。
人好不容易睡着了,秦秋婉轻手轻脚出门,巧儿低声道:“老爷吩咐,晚膳在正院,给王爷和郡主接风洗尘。”
秦秋婉嗯了一声,出院子后,发现一身张扬红衣的郡主站在不远处的树下,看到她出来,笑着招手:“八妹,你过来,我有话跟你说。”
对着这便宜姐姐,秦秋婉心里很是戒备。缓步上前:“郡主有何吩咐?”
郡主摆摆手:“自家姐妹,不必这么客气。郡主称号那是给外人叫的,你唤我姐姐就成。”
秦秋婉从善如流:“姐姐。”
郡主满意了,上下打量她:“之前我实在不想承认林琴兮那样水性杨花的女子是我亲妹妹。你这样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