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后,周志刚拉着阎解放说:“解放,让他们收拾,你陪我说说话。”
他这是客气,阎解放赶紧说:“我也活动一下。”挪到炕边,他没有找到自己的棉鞋。
“给。”周蓉快速地把他的棉鞋拿了过来。
“谢谢。”道谢后,阎解放把脚放进了暖烘烘的鞋子里。
帮着收拾了炕桌,他也没有别的活计可做了。
李素华手脚麻利、指挥有方,早就带着周秉义等孩子们,把锅碗洗好、收拾好了。
“解放哥,你可得说话算数。”周蓉笑嘻嘻地说着,拉着他的袖子,回了里屋。
把他按坐在椅子里,周蓉开心地招呼着:“哥,秉昆,赶紧过来啊。”
大家围坐在旁边,阎解放却一时想不出念什么诗才好。
“吃得脑袋发懵。”他呵呵地笑着说。
“随便吧,都行。”周蓉对他很信任。
想了想,阎解放说;“我也不是经常坐火车。但每次在车站送人,或者自己坐火车,总会有很多难以说清的感受。”
“嗯,就是,就是。”周蓉接连点头说,“我,我一坐火车,就总觉得眼泪要流下来。”
离别之情,无论离开亲人还是离开故乡,都会让人生出悲凉、感伤。
周志刚看看妻子李素华和几个孩子,也感慨地点点头。
阎解放低声念着,随后再轻声唱着:“冷淡的月台,稀微的背影。沉重的行李,空虚脚步声。坐置车窗的人,你是欲返去故乡,还是流浪生活。夜班火车,载着谁人的孤单……”
周家人听得认真,周蓉更是轻轻地拍着巴掌,和着节奏。
“好了,不说这些了。”阎解放暗呼口气,“我们坐火车,不是为了分别,而是为了团聚,为了希望。”
周志刚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看着阎解放没有说话。
被他看得发毛,阎解放有点手足无措。
“解放,你看看我这身子骨儿。”周志刚挺了挺胸,“你应该再多吃点儿,长得再壮实点儿。出门儿在外,也就不怕遇到坏人了。”
阎解放笑着答应,周志刚见他似乎不在意,就继续说:“我年轻的时候,净跟人干仗!不过,我不会打好人,只会打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