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喏。”

科举共计进行三天两夜，期间大雪不断，常常有书生竖着进去，横着被抬出来的。

顾珏每一日都坐在长廊里等待顾衡他们，每一次看到那些被抬出来的书生时，他都祈祷着不要是自家的小侯爷。

很庆幸，小侯爷他们都是竖着走出来的。

这一日，雪色渐微，倒是下起了今年的第一场雨。

“哎呀，终于结束了，我可要回去好好沐浴一番。”王易安扭动着脖子，侧头看向顾衡和曾广，“子机，子良兄，你二人考得如何？”

“勉强。”曾广摇摇头。

第二套科举试题太难了，他没把握。

“子机呢？”

“一般。”顾衡微微一笑，“腹中有文墨，所有的考题摆在面前，都是差不多的。”

“瞧瞧，这就是天才和我们的差距。”王易安打趣起来。

众人朗声大笑。

“诶子机啊，你想好了，日后进了朝堂，当真要走那条路了？”笑着笑着，曾广突然问。

“范老先生曾云，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南周百废待兴，上流权贵罔顾百姓生死，贪图享乐。”顾衡点点头，眼睛时前所未有的坚定，

“此路，虽千万人，吾往矣。”

虽千万人吾往矣……

听着顾衡的话，看着他眼中的坚毅，曾广和王易安也下定了决心，日后要跟着顾衡走这条路，让所有的百姓能够过上衣可暖，食果腹的日子。

哪怕，这条路的最终结局，是与所有的贵族为敌。

“哎，下雨了！”王易安突然开口。

“哎呀，我的书还埋在那里呢！”

曾广看着突如其来的滂沱大雨，面色猛地一变，两手做伞，顶着滂沱大雨跑向贡院旁边的稻草堆，急急忙忙拿出一只布包，护宝儿似的护在怀中——

到长廊下时，曾广淋湿了，怀中的书籍却未曾湿一分一毫。

“子良兄，不过是一些书，何必去冒着这么大的雨去取呢？”王易安看着正在挤雨水的曾广，十分不解地问。

“哎，适之你这便不懂了吧。”

曾广咧嘴一笑，“你我终将老去，而知识会永垂不朽。这些都是先人倾尽毕生留下的结晶，我自然应该好好保护，留给那些渴望读书的后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