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王易安啊。
顾衡拗不过顾珏,还是端起药碗将那碗苦涩无比的药给一饮而尽。
“公子睡了三天,可把那两位给急坏了。”顾珏将药碗收起来时,突然想起什么,从袖口掏出一封信,递了过去。
“今儿曾家哥哥登门时,听闻公子还在昏迷着,便托我送给公子一封信。说是等公子醒来,务必让公子亲启。”
顾衡闻言,接过信便拆了开来。
“子机亲启:科举舞弊,适之含冤入狱。子机若醒转稍好,且告知子良,子良登门家中,你我会面详叙。”
信上的字迹十分潦草,一看便知是写得匆忙无比。
确认过是曾广的字迹后,顾衡匆匆起身下榻,披衣穿上布鞋,又匆匆出了门。
他,曾广,还有王易安——他们三人,在前世可是情同手足的。
他们一个官至太傅,一个官至御史,一个则成了远近闻名的外交大臣。
可惜,子良兄后来因谏言被唐铮砍了头,适之兄因为家族不愿臣服唐门,唐门施以小计,从而被迫走上战场,最后举族战死沙场。
而他……
他也因为一心想辅佐那个不成器的幼帝,而在疏忽大意中,被陷害着上了刑场。
这一次卷土重来,他还要走那条布满荆棘的路。
但是这一次,他不要一个人了。
他要,他的兄弟一起。
“公子你去哪?你的咳疾会复发的!”抱着柴火往厨房赶过去的顾珏看到顾衡匆匆离开的背影,忙不迭地扔了柴火,跑到门口大喊。
顾衡恍若未闻,而是走得越发快了起来。
汴京某街,某处偏安一隅的小院。
曾广满头愁绪地来回踱步,忽然听到一阵敲门声,不悦地朗声开口:“何人?”
“子良兄,是我。”门外传来一道喑哑低沉的声音。
曾广一愣,忙走过去开门,看到顾衡顶着风雪立在门口,顿时一惊:“子机?我不是告诉你让你在家中养着么?”
他大病未愈,又有顽疾在身,怎么可以顶着风雪下床跑动。
这要是再晕过去该怎么办。
“习惯了,不要紧的。适之兄因何入狱,子良兄可否与我详说?”顾衡捂拳咳嗽着走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