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毕,他便缓缓将手里的密信凑到不远处微微颤动的烛火上, 眼睁睁地看着卷曲的纸张以最快的速度化作了一片灰烬。
“倒是叫孤没有想到的是, 北秦的那些软骨头们竟然也硬气了一回, 跟着掺和了进去。也好, 干脆一并清理了, 免得娇娇以后听到一些不中听的话,平白惹得她不开心……”
若说男子的前半句话还带着浓浓的讥讽杀伐之味,到了后半句,却好似高山上终年不化的寒冰, 一瞬融成了初春最暖的一汪春水。尤其是提及娇娇二字时,更是透着说不出的缱绻温柔。
此时仍然睡得香甜的虞娇,根本就不知道她睡着之后波云诡谲。
彻底睡饱后,自床上爬起来,她第一时间便选择抱着手臂,认真盯了起来。
虽然这次花费了更多的时间,才看到了手臂上红痕的游动,但它仍然还在啊,并不像虞娇昨夜所做的那场美梦一般,一觉醒来,突得老天眷顾,什么蛊虫不蛊虫的,直接消失不见了,从此她就能零负担零压力的,与亓殷开开心心,没羞没臊地生活在一起。
可梦只能是梦,残酷的现实完全不讲道理地,抡圆了臂膀就给了她一个响亮亮的耳光。
直打得完全无视男主闻人无忌的虞娇眼冒金星,战战兢兢,惶惶恐恐,每晚睡觉前都害怕自己第二日再也睁不开眼了。
于是——
第二日,虞娇害怕恐惧地睁开了眼。
第三日,虞娇不安忐忑地睁开了眼。
第四日,虞娇犹犹豫豫地睁开了眼。
……
到了不晓得第多少日,再次在早晨平安无事睁开双眼的虞娇,一个没忍住,直接就掀翻了不存在的桌子。
这世上什么最可恶,莫过于钝刀子磨肉。
这一天天的吊着,她就不难受吗?她是没办事,闻人无忌要是不满意,能不能稍微人道主义一点地给她一个痛快?老是这么下去,她真的很容易得神经衰弱的,听说神经衰弱的人睡都睡不好,这不是要她的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