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竹惊喜,在屋里转了?个圈子:“这、这可真是?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你说会不会是?阿远救了?他?嘿嘿,也不对?,阿远是?挺厉害的,但好像也没这样的本事。”
言昳抿嘴一笑:“说不定他有呢。”
轻竹的快活很单纯,言昳心里却是?压的沉甸甸的庆幸。
其实,若真是?言实这辈子……如此早的战死, 她毕竟曾接受过一次他的死,或许这次只会压抑在心里,不会再掉眼泪了?。
但积累下来的更?多的,就?是?对?这世道的恨。
若非恨,以她在乎成本,锱铢必较的性子,也不会愿意让诸多报纸头版炮轰熹庆公?主。
正巧轻竹也说到?这个。
“新东岸一直没有固定地点,倒还好,只是?承接印刷的几家厂子都被封了?。江南时经因也有些金陵知府的入股,听说是?公?主找他去吃了?顿饭,回来便大改版,还想抓几个编者——”
言昳一边动笔,一边道:“金陵知府也就?做做样子,公?主又?不给他月俸,江南时经每年给他那么多分红,抓进去也是?为了?藏人。那头让人给他垫的礼都准备好了?吧。”
轻竹点头:“不过金陵、苏州、宁波诸多地方的印刷厂都被封了?,估计一段时间内也难以印报出版了?。”
言昳料得到?这个:“嗯。不要紧。”
轻竹叹气:“公?主是?个记仇的人……咱们这些年辛辛苦苦做起来的报业,怕是?要毁了?。”
言昳笑了?:“毁了??你且往那对?面茶楼里看,哪个手头不拿一份新东岸或者江南时经。大人物要毁了?的报纸,往往才有价值,过了?这道坎,咱们就?能做成大江南北知名的了?。”
但她还是?拈着那张信纸,笑容扩大,道:“你说某些人真跟锯嘴葫芦似的,要不知道该说什么可以不说,说个新年快乐——”她把信纸当秋叶似的轻轻一抛,指尖压上去,轻点着已干的墨迹。
轻竹可不敢上前看,笑:“这四个字,简单平凡,越是?把阿远护卫的心思都说在里头了?。我这个小势利眼盼着二小姐发财,他可跟我不一样,就?盼着您快乐。”
言昳知道轻竹嘴甜,但话也不作假。
他总是?说一些既可以轻轻带过,又?隐含重重心思的话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