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萧钦之来了。
张玄之战战兢兢放下了棋子,如释重负。
萧钦之在锡湖畔与徐邈分别,独自来至惠风亭下,与几人行礼,自虎丘一别,已是大半年过去了,盈盈笑语,管弦一侧,寥寥几息,几杯下肚,顾虎头说道:“钦之兄,我有个请求,请务必答应。”
“哈哈~”张玄之不厚道的笑了。
世人都知道萧钦之凭生只为两位女子作了诗,一乃颜若雨,二乃谢道韫,顾虎头自然不服气,自认自家阿姐不输任何一位,倾国倾城,偏自己又写不出那么好的诗,曾请求过数次了,皆被萧钦之婉拒。
“钦之兄,何不全了顾虎头一片痴心。”陆俶帮腔道。
只是,萧钦之曾在京口,答应过谢道韫,不在替女子作诗,甚是为难,见陆俶帮腔,调侃道:“文士兄,体态柔情似水,捻着形似西施,不若替文士兄作一首,可好?”
陆俶虽然举止形似女子,但不代表就是女子,真要是作出来了,是要被贻笑大方的,赶紧挥手,笑道:“别,千万别!”
“钦之兄一诗,千斤难求,文士兄莫错过了。”张玄之鼓噪道。
陆俶恼羞了一目,举杯与萧钦之饮酒。
顾虎头看了看侧亭子,又看了看萧钦之,再次祈求道:“钦之兄,只要是替家姐作诗一首,我便答应你一件事,力所能及,不敢推辞。”
嚯!
这可是下了血本,能得到顾虎头的一句承诺,价比之千金,大家面面相觑,纷纷不明白何顾虎头如此执著讨诗一首,即便谢玄常以家姐有诗为证,津津乐道,自诩谢道韫江左四大美女之首,也不过一家之言,笑谈即可。
席间琴音忽变的急促,犹如大雨欲来,暗云低压,狂风扫荡天际之迅势,且愈来愈急,“嘣”的一声,琴音止住,原是琴弦断了,顾旖旎不禁一声“啊”传出。
“阿姐,可是伤着手了?”顾虎头急呼,忙不迭跑向侧亭,掀开了白纱一角,萧钦之倚栏侧躺,隐隐约约看见一桃衣女子,坐于琴前,俊眉修眼,腮凝新荔,鼻腻鹅脂,温文而婉,顾盼神辉,见之忘俗。
却轻嘘纤指,黯然伤神,亦如灼灼桃花纷纷凋落,见者心怜。
萧钦之尴尬的紧,却见陆俶与张玄之,一同走来坐在侧,陆俶悄声道:“钦之兄,你方才所言,字字入旖旎小娘子耳中,怕是惹了心绪,弦断情伤。”
张玄之正色道:“钦之兄,还望慎重啊,此间才俊之多,若是传出去,怕是不好听。”
这两人说的也对,若是明日传出萧钦之当面拒绝,于未出阁女子声望损毁极大,但萧钦之有自己的难处,饮罢一杯酒,忽有了主意,说道:“恺之兄,若是为旖旎小娘子作过画,或可题诗一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