否则,怎不见谢玄与赵芸菲、徐彬等人,谈笑风生,坐席长谈呢?
王献之面无表情,心想:“我即使棋艺不如你,以待客之道让一局,总是可以的吧?”
然而,以萧钦之小心眼的性子,让是不可能让的,进门一副臭脸摆给谁看,不可惯着你。
陈谈之心里笑翻了天,给萧钦之这方面的性子拿捏得死死的,似乎已经看到了王献之翻车的囧样,心想:“王七,我们那一套,在他面前,行不通的,嘿嘿”
事实果真如此,王献之一张面无表情的脸,逐渐变得凝固,以至于严肃,趋渐于寒冷
王徽之洗个澡的功夫,穿戴好松松垮垮的衣服,王献之便以摧枯拉朽之势,连输三局,惨不忍睹,陈谈之都不忍直视。
在之后的品茗谈玄,海天地聊,更是让他意外,貌似每个人都有点东西。
陈谈之与王徽之两兄弟在隔壁院子正式住下了,几天相处下来,倒也觉得不错,氛围轻松自由,没有约束。
最主要的是,王献之想明白了,就说萧钦之这人吧,人长的不赖,棋艺、诗作一绝,书法、乐艺精通,能入儒玄,总体而言,真心不比他们这些高门子弟差。
就拿徐邈来说,儒玄不必说,单就棋艺,能与谢玄下个平分秋色,而王献之是一个都下不过,越下不过,还越要找人下,最后只有徐邈没办法,整日陪他对弈。
可怜了萧钦之,只能私下里,偷偷的见陈韫之,像是做贼一样。
时间来到了七月中,文比终于落定,将由陆使君亲自主持,时间定在七月二十日,地点在虎丘山的阖闾池,也就是剑池,文比人员南北士子不限制,有:乐、棋、书、画、诗、文、数。
这晚,王献之与徐邈约定十局,陈谈之美滋滋的准备看笑话,萧钦之总算是找了个机会,偷偷溜出来,一解相思之苦。
封河边是不能去了,那里有科学无法解释的事情。
月中正是满月,皓月当空,银辉遍布大地,收了一茬的稻田又种上了新苗,蛙声一程,虫鸣一程,皎洁的月光,将两道身影拉长,一前一后,漫步在田埂上。
夏日夜晚的情绪,无关于晚风,无关于虫鸣喧闹,只在于路好不好走,会不会摔到稻田里,因为萧钦之发现,自己的视力最近可能出了一些问题,好像近视了,尤其是在晚上,看不清。
陈韫之噗嗤一笑,心想:“这个呆头鹅真是会找借口。”傲娇的瞥了一眼,见四周无人,便伸出了手,道:“文赋可有准备?”
“我还用参加这个?”萧钦之心想,棋、诗两项足矣,更别说还有数,想及此,不免笑道:“陆使君,也真是操透了心,明明“雅人”四好就行,非得多出‘文、数’,这是明目张胆的偏袒,莫非有胜算?”
“吴地人杰地灵,自成一统,有未出名者不稀奇,倒是你啊,莫小瞧了天下人。你不是常说天外有天,人外有人,此间道理全然相通。文赋或景或物或人,《算术十经》较为偏僻,知者必精,画、文、数,想必吴人有把握。”
“我倒不觉得,至少‘数’,我能胜。”萧钦之自信道。
陈韫之蓦然回首,凝望夜色,似是有些不可信,毕竟萧钦之从未展现过这方面的特长,眼神有些惊喜,更多的是疑惑。
“怎么?不信?”萧钦之变牵手为挽着,两人并肩行走,学着陈韫之的口气道:“你啊,就该多了解了解我。”
陈韫之掐了一把,红唇抿紧,娇恼道:“你又不与我说,还来怪我?”
萧钦之道:“我得学会谦虚,哪能随便就出去嚷嚷。”
“你要是会谦虚,就不该让王献之一来就吃亏,他啊,可不是好惹的人。”
“我就好惹了?”
人是一种奇妙的动物,有时候,第一眼就能决定是否欢喜,正如萧钦之第一眼见到王献之,便无好印象。
而王凝之那个废物想娶谢道韫,去他的吧,萧钦之心里一阵不爽,不免抓紧了陈韫之的手,生怕弄丢了。
许多人恍恍惚惚,一辈子就没了,至死也不知道自己来到这个世间的意义何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