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钦之无处诉冤枉,心想:“明明是你趁我睡着了,主动来擦的,怎就成了劳烦你,还搞得这般尴尬。”
然却是捻起盖在脸上的湿润白丝绢,陪着笑脸道:“谢谢韫之兄,我这一不小心睡着了,忘了自己动手,都怪韫之兄操舟操的好。”
陈韫之看着肿了半个脸的萧钦之,是又气又心疼,哪里会知道萧钦之心里的小九九,却见萧钦之还在嬉皮笑脸,尚且不知自,当即怼道:“我舟操的好,不如别人揍的好,你且看你的脸,不多不少刚好肿了一半,想来揍你的人技术定是高超。”
一提到这,萧钦之心里不禁蜚语,心想:“啊烈的这一拳,多少带着点嫉妒,鼻梁骨都差点被锤断了,回去得好好收拾收拾。”
萧钦之摸着鼻子,不敢大幅度笑,搞怪道:“他定是嫉妒我的盛世容颜,否则身上不打,腿上不打,上来就照着我的脸锤。”
陈韫之被逗得噗嗤一笑,言道:“我观你那个随从,生的那般高大粗壮,怎就没拦着?”
“他啊——自然是——自然是被控制住了,他们人多嘛。”
萧钦之回答的结结巴巴,陈韫之一听就知道没那么简单,且不论萧钦之独独脸受了伤,单就随从一点事没有,这事就说不过去,少不得挨上一顿揍,甚至打死随从立威都是很正常的事。
“那你说说,是怎么和华氏起了矛盾的?”陈韫之锐利的目光,充满了理智。
“这个——这个得从华氏欺负我阿姐说起”萧钦之大致的说了一下事情的来龙去脉。
“这么说,你因替你阿姐出气,作了那首诗,把华使君给气吐血昏迷了,然后华教因此事报复你,又无正当理由,遂仗着权势,将你关进了县大狱,后又谴人来伤你,可是这般?”
“对!就是这样!”萧钦之说的干脆,又夸道:“韫之兄聪明伶俐,果然一点就透,让我少费唇舌矣。”
然陈韫之可不是好糊弄的人,将这件事仔细的捋一遍后,顿时发现了不少的破绽:
其一、华使君定是吐血昏迷了,是不是因为那首诗,尚且不得而知。
其二、华教因这件事迁怒萧钦之。
其三、华教没有直接动用权势压人,找了借口,说明他还算有点脑子,至于最后失去了理智,当众扬言,想来是受了刺激,最大的可能是萧钦之做了什么。
其四、便是萧钦之入了大狱,华教谴人来伤脸,北地士族刚好到来,这三者在同一时间,碰到了一起,实在是太巧合了。
太巧合就是最大的破绽。
如果重新复盘,进行反推,会发现萧钦之占尽了天时,创造了地利与等人和来,陈韫之抿嘴而笑,心中明白了七七八八,含笑道:“钦之兄,好算计。”
“什么——什么啊?我就是一受害者。”萧钦之含糊其辞,装傻充愣。
“还要我细说?”陈韫之细细打量着萧钦之,美目涟涟,又道:“钦之兄,一首诗气的华使君吐血昏迷,一首诗当众招摇过市,怕是无锡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此乃地利。”
“太湖雅集召开在即,北地士族即便是今日不到,明日也会到,此乃人和。”
“余下,不用我多说了吧?”
“唉——”萧钦之颓然的叹着气。自以为用计高深,未成想,不消一会儿就被看穿了,眼巴巴望着陈韫之,苦笑道:“就知道瞒不过韫之兄。”
又心思一动,暗含深意,打趣道:“可惜韫之兄是男儿身,此生便宜了谢道韫。韫之兄若是女儿身,我必定娶了你这个女诸葛,余生可躺平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