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几年了。”将军没精打采,“我好容易找了个送粮的差事,回去时,玉姐全家都没人了,一打听,才知道玉姐已经嫁给别人了——她肯定不是自愿的,不然就她爹娘那德行,才不会全家跑掉呢。”
萧信沉声道:“那你不去找她。”
“我找啦。”将军瘪了瘪嘴,“我到你家大门前,一看,我还没你家门房小厮穿得好呢,再一打听,你都四五岁了,我怎么办?撺掇玉姐丢下你,跟我到卫所去吃沙子么。”
所以,尽管他恨得要死,也伤心得要死,还是无声地来,又无声地走了。
萧信不说话了。
面前的男人在那时与萧侯爷的权势完全无法抗衡,除了放手,他没有别的选择。
将军又抖擞起来:“嘿,不对,怎么成你审我了?你又不要给我做儿子,那可别以为——”
“咦?”
他二人在这里吵得热闹,许融无事可做,一边听着,一边注意着韦氏的动静,她忽然看见韦氏的眼皮动了一下。
虽只一声,将军立刻被惊动,离弦箭般冲过来,韦氏也在这时睁开了眼。
“玉姐?”他急切地叫。
韦氏的记忆还停留在马车翻倒的那一刻,忽然被这么称呼了一声,又看见了将军的脸放大着闯进她的视线里来,她迷糊里笑了:“宝儿?你没去投胎吗?一直在这里等我?”
她以为自己已经死了,才会看见故人。
将军:“呜呜!”
他想说话说不出来,先哭了。
眼泪落到韦氏脸上,韦氏笑了,温柔抬手:“多大的人了,还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