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风自北面吹来,掀落一地残花,少年泠泠如清泉的声音自头顶传来。
“师父,徒儿有一招不知该如何摆姿势,手肘抬高了,似乎不利于发力,可若是太低了,力道又会偏。”
不待陆灼霜做答。
他便已握着剑,在月色下缓缓舒展开双臂。
少年肩宽腰窄,又生了副细腻莹白的好皮子,月华尽数倾泻在他身上,透出羊脂白玉般的质感。
偏生这又是一副极具力量感的躯.体,恰到好处的臂部肌肉随着他手部动作而贲起,让人莫名生出一股想伸手去戳的冲动。
陆灼霜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原来,她当年养的小小少年已在不知不觉中长成了男人。
三年前那个略显单薄的十五岁少年已不复存在。
如今的他可不仅仅是长高了,背比从前更宽阔,脸也比从前棱角分明,就连嗓音都有了细微的变化。
若不经意从街上擦肩而过,她或许还无法第一时间认出,这是她一手养大的孩子。
陆灼霜从不知自己也有这般多愁善感的时候。
她强行压下那些不合时宜的杂乱思绪,起身纠正伏铖的错误动作。
“手肘不宜抬得太高,也不宜摆得太低,这个位置就刚刚好。”
少年身上的冷梅香似乎比白日里淡了些,若有似无地萦绕在陆灼霜鼻尖。
冷梅香编制成的网又兜头罩了下来,她就像一尾被密网兜住的鱼,无处可逃。
陆灼霜心中的不适感又一次涌了上来。
这一次,比白日更剧烈,似海浪在翻涌,似烈火在烹油。
她嗓子莫名发干,无端感到烦闷,正欲撒手不干,便有一大团阴影压了下来。
是伏铖在低头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