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说拿不出来的,作战这种东西那是要随机应变的,现在连敌人是谁都不知道,你让我怎么拿出这个作战计划。”
这就是为什么李建不愿意把参谋部交到廉颇手中的原因,理念上的差异确实是不小。
虞信沉吟半晌,道:
“我倒是觉得,秦国应该有很大的可能性进攻楚国。”
李建看着虞信,有些惊讶。
“虞卿为何这么说?”
虞信笑了笑,道:
“这些年来,秦国打了不少胜仗,但无论是对赵国还是魏国,其实都只能算是互有胜负。”
“真正被秦国一直压着打,而且这二十年来从来没有赢过秦国的国家,其实是楚国。”
“秦国去年在战争之中还是遭受了不少损失的,想要挽回损失的话,从楚国那边割几块肉下来应该是最好的选择。”
顿了顿,虞信又严肃的说道:
“我说这番话,最重要的凭据倒还不是这些分析,而是来自于咸阳城之中某个渠道的情报。”
听到这里,蔺相如廉颇李建的脸上纷纷露出了然的表情。
蔺相如道:
“虞卿的分析,确实是很有道理啊。”
李建笑道:
“那么在接下来的廷议之中,我们就以秦国进攻楚国来作为假设方向吧。”
在经历过出使楚国的大挫败之后,虞信这段时间在赵国政坛中极为低调。
即便接受了蔺相如的拉拢,但他其实也是有些若即若离的意味在里面,并不像其他三人那么紧密的同盟在一起。
或许正是出于这个原因,这一次虞信的意见得到了其他三人的一致赞同。
李建回到自家府邸书房之中,沉吟良久,写了一封信,然后叫来毛遂。
“立刻把这封信用最快速度,送去咸阳城给吕不韦。”
冬天渐渐离去,春天的脚步加快到来。
咸阳城之中,一辆辆马车驶入王宫,碾压着道路上的冰雪。
又一次廷议即将召开。
秦王端坐上首,表情威严。
“诸卿,春天要到了,新一年的战争对象,尔等有什么建议?”
对于秦王而言,停止战争并不是一个可选项。
他老了。
时日无多。
等不起。
秦王想要做的,就是在这尽可能短的时间里,消灭其他的诸侯国。
范睢站了起来,道:
“在过去的一年里,大秦虽然一胜一负,但也并非毫无收获。”
“曾经的韩国都城新郑,如今依然还掌控在我们的手中。”
“有了新郑作为前哨,无论是进攻赵魏楚的哪一个,都能提供极大的便利。”
关中,距离中原还是有一段距离。
新郑就不一样了,新郑本身就是中原的一部分!
从新郑出发进攻中原诸侯,无论是补给线还是距离,都比从关中要好太多。
秦国在去年的战争中,其实也是很有收获的。
秦王脸上露出一丝笑容,道:
“所以诸卿觉得,这一次大秦要进攻哪一个国家呢?”
范睢赶忙答道:
“启禀大王,老臣觉得,从远交近攻的角度来看,魏国是非常好的进攻对象。”
“魏国最弱,而且去年才刚刚被我们打败,若是派出精锐军队,完全可以一举灭亡魏国。”
远交近攻,这是范睢出任秦国相邦之后提出来的国策。
截止目前,这个国策还是非常成功的。
秦王听完范睢的意见,并未立刻表态,而是等待着其他人的开口。
下一个开口的人选,出乎大家意料。
居然是秦国太子嬴柱。
只见嬴柱道:
“父王,儿臣觉得进攻魏国确实是一个很不错的选择。”
“但魏国毕竟是中原最为核心的地带,无论是赵国还是齐楚,恐怕都不会对魏国见死不救。”
“不如将目标放在楚国身上,从楚国那边夺得更多的土地,才是上策。”
范睢有些吃惊的看着嬴柱。
这段时间,范睢作为相邦,和嬴柱这个太子也是相安无事。
嬴柱为何会突然站出来,反驳范睢的建议?
秦王的脸上也露出惊讶表情,看着嬴柱。
“太子,你详细说说。”
嬴柱其实是一个很低调的太子。
这也是嬴柱的生存法则。
但凡嬴柱敢高调一点点,都可能会因为被秦王怀疑想提前上位而干掉。
历史上,这种事情数不胜数。
能当四十年太子的嬴柱,绝对是非常能隐忍的。
像这么公开对国政发表意见,甚至还和相邦唱反调,可说是好几年都难得见到一次。
嬴柱站了起来,脑海之中却是前几天在太子府里,和客卿吕不韦的闲聊。
“太子殿下,如今大王年事已高,臣说句大不敬的话,恐怕殿下随时都可能承继大统。”
“到了这种时候,殿下就不应该继续隐藏锋芒,而是要适时的展露一点才能。”
“让那些大臣们见识了殿下的才能,他们才更加愿意追随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