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主,没事吧?”
李建定了定神,用尽可能平静的声音道:
“没事。”
车厢门被拉开,毛遂跳了上来,看着面前的场景,倒吸一口凉气。
三支弩箭呈一个三角形,分散钉在了车厢的不同角落。
其中一支就钉在了李建原本的坐垫旁边。
可以想象,若是李建依然端坐的话,怕是已经……
李建尽可能的平稳心情,对着毛遂道:
“刺客呢?”
毛遂忙道:
“已经让人去追了。”
李建心念电转,几秒钟后摇头道:
“不必去追了,让所有人都回来,我们尽快离开此地。”
毛遂不由愕然。
夜晚,蔺相如和廉颇齐聚李建书房之中。
“有人想杀我,就在一个时辰之前。”
李建将三支箭矢放在了蔺相如和廉颇的面前。
蔺相如和廉颇的表情都异常精彩。
廉颇一反往日的心直口快,拿过李建手中的三支箭矢,仔仔细细的观看了半天。
“这是魏军的制式手弩所发射的。”
蔺相如表情吃惊:
“魏国,不是秦国?”
廉颇瞪了蔺相如一眼:
“老夫是老了,但不是瞎了!”
这是蔺相如少有的,没有在气势上压倒廉颇的时候。
蔺相如喃喃自语:
“若是魏国,难道是……”
李建淡淡的开口:
“信陵君。”
蔺相如断然道:
“那不可能!信陵君乃是谦谦君子,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李建淡淡开口:
“信陵君是君子,那平原君呢?”
蔺相如突然愣住。
过了片刻,蔺相如用一种非常难以形容的表情看着李建。
“你觉得是平原君在幕后主使?”
李建用坦然的目光和蔺相如对视,道:
“在抓住刺客之前,我会怀疑所有可能做这件事情的人。”
“但两位可以放心,这怀疑对象不包括你们。”
廉颇哼了一声:
“废话。”
蔺相如长出一口气,道:
“李卿,你打算怎么办?”
李建看着蔺相如和廉颇,极其诚恳的说道:
“我打算除掉平原君,让他和都平君一样,从此消失于政坛之上。”
平原君在喝酒。
一如既往,他的酒友依然还是亲弟弟平阳君赵豹。
平原君放下手中的酒杯,砰的一声,酒液溅出不少。
“这个李建,实在是越来越能搞事了!”
看着忿忿不平的兄长,平阳君出声安慰。
“兄长暂且息怒,李建再怎么折腾,在你我面前终究也只不过是个晚辈罢了。”
平原君发出一声冷笑:
“还晚辈?他如今都已经是内史了,再往上提拔,就是你我的位置!”
“就算咱们还把他当晚辈,这赵国上下,连大王一起,又有谁还会真的把他当晚辈了?”
平阳君默然无言。
兄弟两的心情都不是很好。
李建这两年的飞速崛起,反而是比蔺相如登临相位要更让两人难以接受。
本来嘛,蔺相如当上卿也有几十年了,是赵国政坛的老资格。
斗不过蔺相如,心中不爽,那也认了。
可这李建,才二十一岁,进入政坛也就一两年。
都已经爬到内史的位置,甚至开始对两人的官职虎视眈眈!
这才叫做压力山大啊。
良久,平原君长出一口气。
“无论如何,还是必须要想办法除掉李建。”
“不能再让他在政坛之中这么活跃下去!”
平原君的双目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
平阳君赞成的点头,但马上又道:
“只是,我们应该如何去做呢?”
平原君顿时语塞。
他才刚刚在李建的手中输了一仗。
眼下再说什么,都显得没有底气。
平原君沉默了好一会,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一饮而尽,然后唉声叹气。
“你说,若是真有人站出来,把李建直接刺杀了,那该多好。”
李建府,书房。
蔺相如沉吟了很长时间,非常认真的开口。
“老夫还是觉得,动手之人不会是平原君。”
廉颇对蔺相如的这个判断很不满意,这从他撇嘴的幅度就能看得出来。-
“你怎知不是平原君?他才刚刚和李建在粮食价格上斗了一场。”
蔺相如瞪了廉颇一眼,显然对于今晚廉颇的一再反驳很不满意。
“平原君手底下门客三千,若是他当真想要对李卿动手的话,又怎么可能只派人射了三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