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单看着李建,稍微迟疑了一下,然后露出笑容。
“当然。”
两人坐在田单的马车之中,马车缓缓驶向宫城之外。
田单道:
“李卿想要说什么呢?”
李建看着田单:
“今日的事情,都平君事先就知情吗?”
廉颇作为李建的忠实盟友之一,被剥夺兵权显然对李建也是一个负面的消息。
李建想要从田单这里打听到一些东西。
田单笑了笑,道:
“老夫确实知道有人要对大将军发难,但并不知道详情。”
李建目光微微闪动:
“所以说,这其实是某些人策划已久的阴谋了?”
田单微笑不语。
两人之间的关系,显然没有到无话不谈的地步。
但田单的这个回答,确实已经让李建猜测到了某些东西。
李建定了定神,道:
“都平君,其实关于这场战争和白起,我有话想要对你说。”
田单微微皱眉,眼底闪过一丝不以为然。
但很快,田单又笑道:
“李卿之前和赵括的那一次兵棋推演,确实是让老夫印象深刻。”
“若是李卿有什么建议,但说无妨。”
李建看着田单,非常诚恳的说道:
“若是都平君能够这这一战中稳稳守住防线,不让白起造成任何突破,那我们大赵将来必然就能灭亡秦国了。”
田单的眉头皱得越发的紧了。
“怎么,李卿是觉得我打不过白起?”
李建摇头道:
“都平君和武安君都是世之名将,在下又怎么可能觉得都平君就比武安君差了呢?”
“在下的意思是,只要能稳住这一次,让白起无功而返,那秦王以后就不会再任用白起了。”
“没了白起,我们大赵灭亡秦国之事,便是板上钉钉啊。”
李建的话,句句都是发自他的内心。
秦王对白起的信任度其实是很低的。
没办法,功高震主!
白起的功劳,已经高到了连秦昭王嬴稷这种能在秦国历史上稳居前三的明君都无法容纳的地步。
秦王捏着鼻子启用白起,就是为了拿下这一场胜利。
白起拿不到胜利,秦王必然会再度将白起打入冷宫。
考虑到白起的年纪和秦王的性格,白起绝对不可能再有任何东山再起的机会。
从这个角度分析的话就能得出结论,只要赵军能守一个平局,就可让秦国永久失去白起!
何乐而不为呢?
原先,李建这个分析是告诉了廉颇的。
但现在廉颇被免职的事实摆在眼前,为了赵国的利益,李建选择将这个分析再告诉田单。
只不过,看起来效果似乎并不好。
田单听完了李建的话之后,并没有露出什么恍然大悟之类的表情。
他只是很平静的听完,然后开口道:
“这就是李卿给老夫的建议?”
李建点头道:
“这是对都平君和大赵而言最好的建议。”
田单呵呵一笑,道:
“老夫明白了。”
李建站在路旁,看着离去的田单马车,表情有些无奈。
又一辆马车停在了李建的身边,车窗里露出了蔺相如的脸庞。
“你和他谈得怎么样了?”
李建摇了摇头:
“他看起来不是太相信我的话。”
蔺相如道:
“那怎么办?”
李建耸了耸肩膀:
“如果都平君一定不愿意相信我的话,那我就只能希望他真有哪个本事去击败白起了。”
在李建的内心之中,田单获胜的希望其实是很渺茫的。
原因也很简单,田单其实并没有击败过什么同时代的名将。
即墨反击战,田单打的是接替乐毅的骑劫,并非赫赫有名的乐毅。
后来田单作为齐国相邦,廉颇多次在齐国境内攻城略地,田单也没什么好办法。
这一次的灭燕之战,虽然田单一举功成,但燕国内无名将也是公认的。
李建觉得田单属于一流名将,但和廉颇李牧白起王翦这种“战国四大名将”级别还是有差距的。
李建带着复杂的心情,前往大行官署。
会是开完了,但工作也得继续工作呀。
才刚刚抵达大行官署门口,一名女子的声音就传入李建的耳中。
“凭什么不行?儿子祭祀父祖,这是天经地义的事情,你们凭什么不同意?”
“不归大行官署职权管辖?简直是胡说八道,两国之间外交的事情,怎么就不归大行官署管辖了?”
“谁说燕国已经灭亡的,我儿子就是当代燕王!”
听到这里,李建直接无言。
不用打开车窗,李建的脑海之中都浮现出那位长公主赵茹的面容。
以及,那一对让人印象深刻的大长腿。
李建吩咐车夫:
“回家。”
但马上,李建就发现自己的这个命令下的还是太晚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