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书房之中,李建揉了揉有些酸痛的腰,对着面前的毛遂道:
“现在消息传播得怎么样了?”
毛遂道:
“如今邯郸城之中已经是人尽皆知。按照大夫的命令,我们已经派人尽可能的传播了大夫羞辱秦王使者的版本。”
故事流传出去总是有很多版本的,这是流言传播的必然。
防民之口甚于防川,没有任何人能阻止流言,李建也不例外。
他要做的就是让这些传播的流言变得对李建更加有利,一个“李建当场羞辱秦王使者”的版本肯定是要比“李建迟疑良久最终忍痛拒绝秦王相印”的版本要更好。
作为一个穿越者,李建比任何人都知道——舆论是能杀人的。
李建点了点头,道:
“接下来就每天让人在城里传播这个版本的吧。”
毛遂问道:
“臣想问下,要传播多久?”
李建思考片刻,道:
“一直到所有人都不愿意听这件事情为止。”
平原君躺在床榻之上,脸色苍白,盯着房顶出神。
自从上一次在王宫中因为布匹战败北而被赵王狠狠处罚了一番之后,这位赵国君候就生病了,至今没有踏出府邸大门一步。
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房门被打开。
平原君有气无力的说道:
“放在桌子上,本侯等会再吃。”
李同的声音响起:
“君上,臣不是来送餐的,是有事情要禀报。”
平原君皱眉道:
“什么事,是和大王有关的事情吗?”
李同道:
“是和李建大夫有关的事情。”
平原君的语气变得极为不满:
“本侯是不是说了,不要在本侯面前提起这个名字!”
李同的语气依然平静:
“昨夜李建昏礼,臣按照礼仪,让人以君候的名义送去了礼物。”
平原君闭上眼睛,一言不发。
李同道:
“在昏礼上,大王和齐王各自都命人送出礼物,其中齐王的礼物更比大王丰厚许多。”
平原君似乎连呼吸都停止了。
李同继续道:
“随后秦王命人送来了一方相印,并声称李建只要入秦为官,那这方相印就立刻归李建所有。”
平原君猛然睁开了眼睛。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次?”
李同原封不动的将刚刚的话重复了一遍。
平原君猛然坐了起来。
“快,扶本侯起来!”
李同慌忙上前,扶住了差点因为力竭而重新摔倒在榻上的平原君。
平原君躺在榻上手舞足蹈,大笑出声:
“这个李建,这一次总算是把自己给绕过去了!”
李斯和韩非两人相对而坐。
李斯笑呵呵的说道:
“自从咱们来到赵国,师兄弟两人难得有今日之聚。”
“今日啊,一定要好好的喝,喝个尽兴!”
韩非同样也露出笑容,道:
“师兄说的对,今日一定要尽兴畅饮。”
师兄弟两人你一杯我一杯,心情颇为舒畅,随意闲聊起来。
李斯笑呵呵的道:
“我刚刚才从城外回来,你是不知道,这相邦官署的事务太过繁重了,唉。”
“每天跑来跑去,一开始的时候就在邯郸城里跑,将来怕是要跑遍全国了。”
“你说说,这叫什么事!”
李斯看似抱怨,但脸上那浓郁的笑容可以看得出来,他其实是在炫耀。
韩非笑着点头道:
“师兄如今年富力强,能多忙一些也是好的,更容易得到都平君的赏识,升职也快一些。”
李斯被韩非一番夸赞,心中越发的得意,道:
“当初让你跟着我一起投到都平君府中,你非要去跟那什么李建大夫。”
“不是师兄说你,一个上大夫怎么能比得上君候呢?”
“是,我知道你觉得李建大夫有潜力,但他就算再怎么样有潜力也是将来的事情,将来的事情谁说得好呢?”
“如果他现在就能封侯拜相,那才有追随的价值呢。”
“你呀,还是太年轻,唉,听不进长者的劝导。”
李斯摇头晃脑,连连叹气,心中却有些暗爽。
李斯虽然是韩非的师兄,但他只是半路入门,而韩非则是正儿八经由荀况一路开蒙至今,属于那种被所有人宠爱的嫡系小师弟。
虽然韩非从来没有刻意针对过李斯,但李斯却依然有种被韩非处处压制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