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建正待说些什么,突然目光一凝,用力将手中鱼竿一提。
鱼竿瞬间弯曲,形成一个受力弧度。
田单目光一亮,伸手道:
“快,老夫帮你遛遛这鱼。”
李建怒道:
“一边去,这是我今天的第一尾。”
田单讪讪的收回了手,颇为不满:
“现在的年轻人就是不喜欢尊老,真是世风日下啊。”
李建给田单的回答就是翻个白眼。
拿我的鱼竿遛鱼?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片刻后,一只鱼儿摇头摆尾,落在地上。
李建心满意足,叉腰大笑。
“都平君,这尾鱼可比你刚刚的那几尾大多了!”
田单满脸不爽,道:
“老夫都钓了四五尾了,你才刚刚上鱼,得意什么?”
李建笑道:
“这是你家的湖,你上鱼快有什么奇怪的?但我的鱼比你的大。”
田单胡子都吹起来了,怒道:
“你给老夫等着,一会老夫就钓新鱼上来,肯定比你的大。”
两人重新聚精会神,四目各自盯着自己的鱼漂,瞬也不瞬。
事关男人面子问题,谁也不可能退让。
半个时辰后,田单怒气冲冲的将鱼竿一扔。
“今日运气不好,不钓了。”
李建哈哈大笑,颇为得意。
“都平君啊,有些时候确实是技术问题,你得承认。”
两人一边拌嘴,一边来到一旁凉亭就座,早有下人摆好饮料餐点。
钓鱼毕竟只是小事,田单很快就调整好了心态,对着李建道:
“今日可是你的休沐,你不跑去蔺氏那边找你那位蔺姑娘,怎么有闲心来陪老夫钓鱼了?”
李建笑道:
“诸侯之间尚且需要合纵连横,我作为有望冲击卿位的邯郸令,平日里多和相邦走动走动,也很合理吧。”
田单哑然失笑,摇头道:
“几个月前,老夫是真的没有想过,竟然还会和你有把酒言欢的这一天。”
李建呵呵笑道:
“政坛上没有永远的敌人,不是么?”
田单大笑了起来。
李建悠悠开口道:
“比起这一点,其实下官更加希望能从都平君这边听到一些下官不知道的消息。”
田单将一块糕点放入口中吃着,饶有兴致的看着李建:
“老夫说的话,难道就不会有假?”
李建笑道:
“都平君只管说,下官自有分解。”
田单笑着摇头,抚须思考了片刻,开口道:
“若老夫猜得不错,平原君这一次早就已经获得了情报,只不过他并不愿意告诉你。”
“你也知道,在政坛上,不帮忙某种意义上就代表着敌对。”
李建眉头一扬,道:
“我能把这句话理解成挑拨离间么?”
田单笑呵呵的说道:
“你在最关键的时候拉了老夫一把,你觉得平原当真不会记恨于心?”
“有些时候,你不需要得罪别人,只需要帮别人,起到的效果是一样的。”
李建耸了耸肩膀,道:
“所以,平原君觉得我们两现在是一条贼船上的了?”
田单哈哈大笑了起来:
“确实如此。”
顿了一顿,田单似乎想起了什么,对着李建道:
“有一件事情,老夫想要征求一下你的意见。”
“稷下学宫大祭酒荀况在齐国之中饱受排挤,近日已经生出离开齐国的打算。”
“荀况乃是名满天下的大儒,而且是赵国人,若是能将他请回赵国之中,对我们赵国大有好处。”
“老夫有意促成此事,不知你意见如何?”
李建闻言,陷入思考。
荀况,战国时代最后一位大儒,被世人尊称为“荀子”。
儒家在这个时代并非主流,只在齐国之中被部分采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