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宇的目光落在萧然抚弄裙带的手上,嘴角扬起一抹弧度:“没,想是要这场雨过后才能安睡吧。”
“哦”萧然低低地回应着,犹豫着是不是应该开口问他,伸手抚着耳际狂乱飞舞的发丝,兀自怔怔地出神。
看着她纤细的身子在狂风中轻颤,文宇心下不由生出一丝怜惜:“进来吧,外头风大,而且,”文宇顿了顿,接道,“我也有样东西……想给你。”
“给我?”一颗心本彷佛在无边无际的海上漂浮着,文宇的话却犹若瞬间在灯塔上燃起的一点阴灯,眸中莹跃出不解和期盼,脚下不由地跟着进来了。
昏黄的壁灯浅浅地洒在房间里,在这样冷森的雷雨天竟奇异地熏出一抹暖色,萧然望着墙上的老式挂钟,脱口道:“原来已经12点这般晚了。”
文宇瞧了一眼那挂钟,淡淡笑道:“那钟已经坏了,不过这会儿也差不多是凌晨了。”
风寻着窗棱的缝隙依旧钻了进来,吹着帐上系着的风铃不住晃动,铃铃地发出无节奏的清铃的声音,萧然伸手抚过铺着红毡条的紫榆百龄小圆桌,抚过紫楠木的雕花大床,最后在床尾正对着的那一张老式的梳妆台前坐下,神情有些惘然的萧索:“不知道为什么,进到这间房就有种很奇怪的感觉,似乎有一种隐隐的呼唤遥迢地传来……”
倚在窗侧的文宇一震,手中的红绳竟自跌落了下来……
萧然俯身拾起,抬起头,正迎上他漆黑若墨的瞳仁,不觉莞尔:“你什么时候带了这样的一根红绳?很漂亮。”
从见到萧然第一眼起,就觉得她很特别,在c市那样的大都市是不缺美女的,若真要比五官的精致,薇薇都还要略胜一筹,可,不知为什么,萧然身上散发出一种遥远而又恍然的感觉,她就像从水墨画中走出的百合,带着灵异的神秘,特别是在得知她懂灵异之事之后,还有她做灵媒的姑妈,这种感觉更强烈了,现下,为什么她对这个房间也有这异样的感觉?
梦中的那个女人无疑是媚云,难道她和媚云之间存在某种联系?可,如果如此,媚云为何还要将凤凰血玉镯子戴在萧然的手上?薇薇是最后一个,那萧然呢?媚云究竟想做什么?要做什么?就算已知道所有的前因后果,知道那个穿着喜服的怨灵是媚云,然又如何?眼前依旧是一团化不开的迷雾……我们究竟该如何做?该如何做才能彻底摆脱媚云的纠缠?
萧然见文宇只怔怔地瞧着自己,却不言语,不觉颊带两抹绯霞,转过头去,嗔道:“我脸上有什么吗?你这般瞧着我?”
文宇眼眸一敛,回过神来,也觉一丝窘然,含笑道:“没,只是我一时走了神,这根红绳是送你的。”
“送我?”萧然愕然重复着,但转瞬一抹羞色便在颊间晕开:“谢谢,可好端端的为什么送东西给我?”
文宇从萧然温湿的手心取过红绳,浅笑中带着一丝促狭的意味:“怎么?送东西偏生要有个理由吗?喜欢就好,我给你戴上吧。”
只要是你送的,都好。可这句话太过暧昧,终究卡在喉间,没说出口,只柔顺地伸出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