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陆之昀这一世可能还是会成为鳏夫,她的心中就特别难受,正此时,她那高热也比适才严重了些。
沈沅柔弱无助地垂下了眼眸,亦扬声唤了碧梧,将她搀进了闺房,想在拔步床内憩上一会儿。
因着头脑的晕沉,她很快就进了梦乡,等再度起身后,时已至申时三刻。
槛窗之外是日影潼潼的美景,院子里的树枝也都渐渐地抽出了嫩芽,一派生机盎然之态。
碧梧见沈沅终于清醒,便走到拔步床旁,语气恭敬道:“主母…公爷回来了,他…他半个时辰前就来了院子里,却一直待在书房里,没出来。您…要不要去看一看?”
沈沅刚刚起身,还无甚气力,她温柔地嗯了一声,待简单地整饬了番衣发后,便被碧梧搀到了书房外。
碧梧将沈沅扶到落地花罩处后,便先退至了一侧。
沈沅只身一人进了书房后,却见陆之昀正垂着头首,指骨分明的大手亦攥成了拳头,抵在了眉心处。
男人穿着峻整挺拓的官服,两翅皆宽的乌纱帽则被摘了下来,放在了手旁。
沈沅同时发现,他戴着玉扳指的左手,还在紧紧地捏着她适才写的那页帛纸。
她的心跳不禁一顿。
陆之昀并没看向她,却也发现了她已进了书房。
男人的嗓音依旧低沉浑厚,淡淡地命道:“过来。”
陆之昀周身散着的气场很是压抑,就像是急风骤雨前的平静,沈沅心中突然涌起了不好的念头。
她入睡前没来得及将这页纸藏起来,陆之昀看见后,会不会生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