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宽大的长衫上,浸染着松木冷冽且旷远的气味。
沈沅再一仔细地比量了番,这长衫的廓形,便猜测这件长衫应该是陆之昀的私服。
思及此,沈沅白皙如瓷的面颊也染上了淡淡的绯晕。
她耐着身上的种种不适,亦用纤手撑榻,从架子床上艰难地坐了起来。
见内室空无一人,沈沅便赤脚下了地,想要去寻些水喝。
陆之昀的身量比她高出了太多,故而沈沅刚一站定,身上长衫的衣摆竟也曳在了地面,并随着她的走动,不时地发出着窸窣的声响。
——“醒了?”
听见了男人低沉且熟悉的声音,沈沅还没走到雕花红木桌旁,便顿住了步子。
陆之昀的话音甫落,也走到了她的身前。
沈沅隐约记得,在她昏过去之前,陆之昀好像还抱着她去了湢室,仔细地为她清洗了一番。
男人穿着浅灰色的单衣,身后是被濛濛雨帘萦绕着的如意菱花窗,他身姿挺拔地站在暖黄的烛火下,气质难能存了些颀身秀目的冷隽。
但随着他离她的距离愈近,那双深邃的凤目瞧上去,也依旧凌厉摄人。
沈沅这时也想起了马车里那些,令她面红心跳的影影绰绰。
她好像咬了他一口。
也摸全了,他绵亘于整个右臂的狰狞长疤……
除却羞赧,一想到这些,沈沅的心中也蓦地涌起了恐慌,她下意识地往后退着步子时,却不小心地踩到了这曳地长衫的衣摆。
在她即要摔倒时,陆之昀已然握住了她纤细的手腕:“别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