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人都会有他不成熟的中二病时间,禅院甚尔也不例外。
那大概是他刚出禅院家没多久的时间。
那种腐朽又陈旧的地方,别的不怎么样,乱七八糟的规矩一大堆,这个不可以那个不可以,这个要服侍那个要服侍。
禅院甚尔勉强忍到了接近成年的时间,能把那些同辈的家伙全部揍一遍后,再某个他觉得顺眼的时间里,他直接拎着东西脱离了禅院家。
临走前,还揍了一顿那些家伙。
城市里的生活比在禅院家舒服多了,没人管他,没人会打扰他,不会有人在他耳旁叽叽歪歪,他还发现了一个很有趣的娱乐活动——赌马。
对此,他乐此不疲。
很快就把自己存下来的钱花了个一干二净。
禅院家的人,大部分都是没有在外面上过学的,也就是说……他们没有学历。
家庭教师这个词语听起来很厉害,但在整个需要学历的社会中,就显得很鸡肋。禅院甚尔根本就没有考虑过要出去上班这个恐怖的选项,在兜里空空后的没多久,他就加入了黑市,成为了其中的佼佼者。
那一次的任务是去击杀一位女老板。
黑白通吃,手下好几家的酒吧会所还有两家小公司,看起来就很有手段的女强人。给出的资料里有涉及对方的背景,似乎是五条家扶植起来的。
深究下去,她本人还能算是五条家的超远方亲戚。
总之,这就是一个难度不是特别高,但处理起来非常棘手,一般人都不会想接的任务。再加上给的奖励并不是能让最顶级的杀手心动,所以它放出来快半个月了,一直都没有人接这个任务,知道禅院甚尔的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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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僻的仓库里,妆容艳丽,一身的衣服看起来时髦地像是刚从哪个高级的写字楼里出来,还是老板的那种,一看就很有气势的三十来岁女子站在那边,沉着嗓音训话。一群看起来人高马大的大汉在下面乖巧地听,场面看起来还挺有趣的。
禅院甚尔站在房顶上注视着里面,耳朵里听着的是对方耳提命面地警告他们这批货很重要,涉及主家,要是出了事谁也饶不了你们之类的,中间掺杂着一堆对五条家歌功颂德的话。等事成之后,你们有可能能被主家的护卫队选中,进入他们的预备队之类的……
他扯出一个嘲讽的笑容,漫不经心地想着。
御三家都是老套路。
连这种远房的族人都被洗·脑地那么到位,够厉害的啊。
眼神在周边一转,立刻就锁定了两个暗中守候着那个女人的咒术师。
一个一级,一个二级。
看来这批货确实挺重要的。
他低下头,在手机上按了几下。
【酬金翻五倍,否则我现在立刻就走。】
【为什么?】
对面回的很快,还充满了怨气。
【你是不是想半道上加钱?我告诉你,这不可能!你们这些贪婪的鬣狗,既然定金已经收了,就要给我做出成果来,否则你就别想在黑市里混下去!】
禅院甚尔拍了一张照片发过去。
【咒术师,两个二级。】
【你之前提供的消息里,只有一个二级。】
对面没有立刻回复,他也懒得多看,直接把手机塞了回去。出来之后,除了更自由,其他其实也没有特别不一样,世界上的混账还是那么多。
就是比禅院家的,看起来稍微顺眼一点而已。
钱没到手,活自然也不会干。
禅院甚尔在屋顶上多待了十几分钟,直到账户里收到了对面不情不愿地打过来之前说好的全款金额,说是暂时当做定金。
任务成功后,再付全款。
他这才从这上面摸了下去。
等任务目标从仓库里检查货物出来的时候,外面的地上已经躺了一地的人,除了那个背对着她的男人和他手里拎着的一个咒术师外,没有一个人还能够站立着。
“时间卡地刚刚好。”
“咔嚓”一声脆响,那个姓五条,直到死之前都在喋喋不休地威胁他敢动手一定会后悔的二级咒术师,软软地垂下了脑袋。
动手的人转过身,随手将手里的人丢到一旁的地方。
那张俊美的脸笑起来的时候,颇有几分人畜无害的意思,可说出来的话,做出来的事,却让人从骨头里发寒。
“能麻烦把你的脑袋借我用一下吗?”
他微笑着点了点边上墙壁上挂着的时钟。
“我有一场想看的赛马,马上就要开始了,有点赶时间。”
出乎他意料的是,面对一地尸骸,那个女人第一个反应不是害怕,而是警惕地打量了一圈,最后目光停留在他的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