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衡毕竟是沈毅的表弟,凡事自然是偏袒沈毅的,这种情况下,难免怨怪许暮舟。但他也清楚,是沈庄白负人家在前,现在又有什么好怪的呢。
果然,许暮舟只道是:“相处四个月的情分?公子你记错了吧,哪里来的情分?”
“许二公子说的是!哪里来的情分。堂兄现在只不过是饯行当日向侯厂公许下的承诺罢了。”
沈景和也是斩钉截铁,仿佛就是要一口咬定沈毅和许暮舟之间,根本没有所谓的情分,“司衡,别再说了。”
司衡安分的闭了嘴。而这边的沈毅,一步步向东边山头走去,眼看就要踏上那几块木板。
但沈毅这时的身子太重,用肉眼看,总觉得那几块木板忽然显得单薄了,可能会撑不住他。这时候,许暮舟还是说话了。
“厂公,摄政王现如今的身子不一般,还是不要让他踩上那么危险的地方。免得有个什么万一,你我要受怪罪,还连累了千岁大人。”
沈毅肚子里的孩子,也是许暮舟的血脉,自己的孩子若是陷入危险之境,做父亲的究竟是不能无动于衷。
侯于然换上一个体谅的笑容,转而请沈毅留在原地。
沈毅欣然接受了侯厂公的好意,立身站于西山头的平地上,伏身向侯于然鞠了个礼,嘴上道:
“那日我手下将士出言不逊,冒犯了金千岁和侯厂公,这自然是本王治军不利的过失。理应向二位赔罪。”
“金千岁不在此处,还望侯厂公代为向他转达。”
沈毅尚是摄政王世子之时,便是全京城最骄傲不羁、怒马的少年,十五岁承袭王位,更是一身神挡杀神、佛挡杀佛的不可一世之气。
这全天下都惧怕的摄政王,居然给自己低头道歉,侯于然这一世都不算白活了。
做了这么久受人欺辱、白眼的太监,现如今真是吐气扬眉。
侯于然甚至有点飘飘然。
让沈毅不必多礼,至于这份歉疚,自己定然如数转达千岁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