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玉坊’这个名字, 头上戴顶帽子, 就是封举人的‘天宝斋’了……”
红果说完, 直接迎上了坤爷的目光,坤爷眨了眨眼, 没接话。
宗炎紧跟而上:“那您认识封珂道吗?”
这回坤爷完全震住, 他放下了茶杯, 打量着宗炎,“你老家哪里?不是省城的吗?”
“我祖籍滇东。宗济民是我爷爷。”宗炎死死盯着坤爷。
坤爷不得不把目光挪开,站了起来,“你早就知道我是谁了?”
坤爷这算是认了。
宗炎问:“那你为什么不去领取封举人的遗骸呢?”
坤爷走到窗前,叹了口气,“领了有什么用。我们封家,绝后了!以后谁还会去祭拜我封家祖先。”
“就因为这个吗?”宗炎并不相信,“绝后也不影响你去把自己爷爷安葬了吧。”
坤爷看着窗外,整个人似乎陷入了沉思,打开的小窗户飞进来一只蜜蜂,嗡嗡叫着在他们头上盘旋,最后停在红果肩膀上,她轻轻弹了弹手指头,把蜜蜂弹走了。
空了好一会儿,坤爷才长叹一声,道:“我是怕别人知道我是封家后人。”
这么多年,从他父亲带着一家大小隐姓埋名,就是不想让人知道他们姓封。
“我祖父有五个儿子,他偏心小儿子,平时也只带着小叔住在玉衡的别苑里,这个别苑就是现在封家巷的封家大院。我父亲虽然是长子,但他不是嫡出的,自小就不受重视,年轻的时候在省城读书并成家立业,从此很少回文锦县,天宝斋的事情,我父亲几乎都不知情。”
“直到1942年山匪扫了封家别苑,我祖父失踪,小叔一家被山匪杀害,其他几位叔叔早已去世,封家只剩下我父亲这一支。虽然封家的山林田地房产甚多,但是天宝斋欠下的债更多。”
“天宝斋曾经是云滇最厉害的玉器商行,因为我祖父与本地还有木得的军阀关系都很好,当年日本鬼子打过来的时候,云滇省很多巨富都把财产寄存在天宝斋,委托天宝斋代为保管,谁能想到我祖父突然下落不明,镇守在玉衡的军阀又都退到了滇中地区,被山匪趁乱钻了空子,不管是天宝斋自己的财富,还是帮人代管的,到最后都不知所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