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芳还是不放心他。
主要是瞳瞳太小,生命太脆弱,不搁眼皮底下总觉得心慌。
麦田都是南北走向的,割小麦的时候也是从南到北或者从北到南。小芳和方剑平跟其他人不一样,一个从东割到西,一个从西割到东。
瞳瞳戴着草帽,坐在大头给他做的小床上,只要一抬眼,不是看到爸爸就是看到妈妈。
小伙子乐得嘎嘎笑,扒着小床哇哇叫。
捡麦穗的胖丫这些小少年忍不住问:“小芳姐,瞳瞳咋这么高兴?”
小芳:“以为咱们一弯腰一低头跟他躲猫猫呢。”
“啊?”胖丫打量小孩,这么漂亮弟弟难不成是个小傻子,“他咋这么想?”
小芳拿掉草帽歇一会儿,“他又不知道这是麦子。可能还奇怪,人怎么都从村里出来了。”
“我娘说他还小,啥也不懂。合着不是诓我啊?”
小芳好笑:“诓你有啥好处?”
话音落下,王秋香从南头回来。
这边干活的都是四队的人,有一半跟张支书沾亲带故,方剑平和小芳只割地头上的,大伙儿就给他俩留十来米。又不是偷懒,怎么割不是割啊。
十来米并不远,王秋香听得一清二楚,“说啥呢?不想捡麦穗就回家做饭去。”
村里百分之九十的人都出来了,跟空了没两样。回去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胖丫才不要回去,“才几点你就饿了?忍着!”
王秋香很想捡个土坷垃砸她。然而这地犁的太好,土松散的跟粗砂似的,扔出去难保被风吹到她自己脸上,“你给我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