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行衣的眼皮一跳:“昆莫雪狼……”
“那个叫贺兰什么的将军说,他可以保证我们的孩子安然无恙,但每日衣食皆需由那些天狼军士兵送过去,如若他们出了事,孩子即便不被狼吃掉,也得活活饿死冻死!”
妇人抹着眼泪,道:“娃是爹娘的命.根.子,大家谁没想过一起冲到山里把孩子救出来呢?可是山洞外面围着一群狼……整座山上的雪狼统共将近一百多头,好多硬闯的人被活吃了,但天狼军和孩子们却什么事都没有。我们……我们也是没办法啊。”
符行衣咬了咬牙,笑得格外艰难:“贺兰图,果真是个畜生。”
拿孩子的性命来做筹码,甚至包括刚出生的婴儿,他还有没有一丁点人性?
兀的灵机一线,符行衣道:“一般而言,百余头雪狼至少要分成三四个大族,彼此割据、互不相干,守在山洞周围的最多只有一二十头。倘若由人作势杀狼,将其先行引开,不是便能趁机将山洞中的孩子救出来了吗?”
妇人满面愁容,轻轻地摇了摇头:
“小将军,话虽如此,可……谁会愿意去做那个送死之人啊?”
符行衣微微一愣。
是了,对于寻常人而言,用血肉之躯将狼群引开完全是在送命。
人人都想着:凭什么是我,为什么不是他们。
世间多是普通人,哪有那么多舍己为人的大义之士?
符行衣沉默半晌,即将开口自告奋勇之际,忽而听身后传来一道吼声:
“一群瘟鸡似的废物,不就是宰狼吗?老子去!”
“不行!”符行衣脱口而出。
石淮山不耐烦地骂道:“小娘皮少管老子的事!”
符行衣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黑了下来,阴冷地道:
“你骂我什么?有种的再骂一遍!”
“骂你小娘皮,咋了?”
石淮山理直气壮地道:“以往还像条敢作敢当的汉子,现在连说‘老子去’的勇气都没有,怕死的玩意给我闪一边去,不稀罕跟你当兄弟,滚!”
符行衣沉默片刻,随后将人狠揍了一顿。
功夫不分伯仲的俩货打得乱成一片,符行衣的肚子挨了好几拳,痛得呲牙咧嘴,站都站不稳。
但她还是狠狠地踹了一脚,见石淮山捂着“小兄弟”,疼得骂都骂不出声了,便毫不留情地怼道:“别怪我没提醒你,你去了只能送命,少逞英雄。”
石淮山不服气,咬牙道:
“我有火铳,狼要是敢来就给它一梭子!”
“我先给你一梭子!”
符行衣厉声喝道:“如今昆莫山上大量积雪,敢用火器,你还没被狼咬死,就先被雪崩给埋了!”
说完之后自己也跟着犯愁,喃喃道:“莫非必须要牺牲一人吗?”
“放心,这事包我身上了!”
石淮山艰难地从地上爬起来,捂了被踹得有些肿的腮帮子,向着对他仍有些发怵的妇人道:“待会我把你送回去,你通知大伙准备好,明天一早就进山。我去引开狼群,你们抓紧时间救孩子。”
闻言,妇人喜出望外地连连道谢。
符行衣眉头紧拧,道:“黑胖子,你当我说话是放屁吗?!”
“谁都想活,孩子怎么办?”石淮山暴怒着怒喝。
符行衣被当场镇住,微微睁大了眸子,道:“石头……”
石淮山不耐烦地吼道:“当初陆轩死了,咱俩一起在平阳城捡尸体,还是你跟我说的,人早晚都得死,能有啥大不了?何况你、何老大、李都司,你们的脑袋都灵光,比我强得多,底下的兄弟们年纪还小,我不上谁上?”
轻叹了一口气,符行衣低声道:“可是嫂子她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