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点火开始,在场的所有铁匠们都非常亢奋,明明二月春风似刀,寒气袭人,他们却仿佛如同如同一团火在燃烧着。
二师兄凑上去通过观察孔观察着高炉内的变化,由于焦炭的质量不错,再加上鼓风机非常迅猛,在鼓风机的吹拂下,火势非常猛,在猛火的煅烧之下,矿砂开始一点点的熔化了。
“再加焦炭!”
牛欢喜过来,将二师兄挤到一边,他看到矿砂熔化,咧开嘴嘿嘿直笑:“火再猛一点!鼓风的,再加把劲,这个时候火势可不能弱,一弱,这炉铁水就算完了!”
工人们大声应和,喊着号子,焦炭不要钱似的往炉里猛加,看得罗世明都有点心疼了……这哪里是在烧火,分明就是在烧钱嘛,而且还是在烧他的钱!
烧钱行动持续了一天一夜,高炉内的矿砂早已变成了一炉沸腾的铁水,大家都兴奋的凑上去看新鲜,看到这么多铁水,一个个都兴奋得不得了。
“我的天,这么多!就这一炉,已经顶了一个铁匠一年的产量了啊!”
陈应知道全旭有很多钢铁,却不知道怎么来的,毕竟,这不是他的专业,直到现在,他才发现,炼钢还真不是容易的事情。
为了炼钢,牛欢喜的大师兄已经累吐血了,二师兄的眼睛也如同了熊猫。
就在这时,一个身穿蒙古皮袍子的少女走到牛欢喜身边:“真……真的能炼铁!?”
牛欢喜哼了一声,鼻孔朝天,牛气得不得了:“现在知道我有多实诚了吧?我从不说大话,说了这炉能炼铁,它就能炼铁!”
少女是额哲的姐姐琪琪格,也是林丹汗的闺女,蒙古的公主。别看额哲长得五大三粗,看上去像二三十岁的男子,事实上,额哲还没有成年,他还是一个孩子,只是长得有些着急。
琪琪格可看不得牛欢喜这副小人得志的样子:“是呀,虽然这炉建了一年都没建成,还塌了好几次……”
牛欢喜脸一垮:“哪壶不好开哪壶!”
二师兄的眼睛迸射出精光,他朝着牛欢喜道:“好了!”
牛欢喜大手一挥:“放铁水出来!”
马上有人过去,拿着长长的铁钎子,轻轻捅着早已堵死的炉底口,随着小孔越来越大,铁水缓缓从小孔里流出来。
火红的铁水沿着冷却槽飞快的流动,红星乱窜,紫烟缭绕,蔚为壮观,只是这温度也挺感人的,直线上升,冷却槽周边热浪滚滚,根本就站不住人。
尽量天气寒冷,可工人们全身每一个毛孔都像一个泉眼一样往外冒着汗水,顶着高温将铁水引入铸槽,将它们铸成铁块,忙得那叫一个热火朝天!
钢铁工人其实非常辛苦,冬天还好,如果是夏天,那高达一千多度,操作面温度也高达三百余度。
这样的高温下,人的汗水像泉水一样流出来,钢铁工人无论喝下去多少水,从来不会撒尿,因为水分都会被从毛孔里流出来。
现在是二月,又在塞上,情况好得多,好不容易,铁水全部铸成了铁块,也冷却下来了,牛欢喜过去看自己的劳动成果,让工人抬起一块铁锭又敲又打,乐不可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