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有时候也会发生乱七八糟的事。比如这天晚上,香椎就亲眼目睹了一场闹剧。
他正在和医生商量最近的用药方案,护士匆匆忙忙就跑进来叫人:“宫田医生!下午做了心脏支架的那个病人情况不太好!”
“怎么了?”医生赶紧站起来,“他不是醒了吗?”
“醒是醒了!”护士跺着脚,恼怒道,“两句话没说好,他和儿子吵起来啦!”
香椎每天都来这里,他知道这个病人。病人本身已经心脏衰竭,医院是不愿意采取特别积极的疗法的,家属恳求了好几次才答应。现在术后情绪激动,恐怕会有危险。
果不其然,当天晚上,香椎就在病人们的闲谈中得知对方抢救无效,已经送去了太平间。他听着就摇了摇头,只觉得人生无常。
“茉莉?”外婆沙哑含糊地喊了他一声。她现在吞咽困难,暂时只能先插着鼻饲管,“你怎么又把头发剪了呢?”
香椎从门外进来,替她调了调输液速度,随口答道:“天气太热了,外婆。”
鹤见清美摇摇头:“你这孩子,怎么喊我外婆呢?”
她期待地看着他。香椎像什么都没听见一样默不作声地坐下削一个苹果。
半晌,确定香椎不会如她所愿,她失望地阖上了眼睛。
长谷川带着精致的食盒进了屋,他看见香椎,嘟囔道:“不是让你换了和服再过来的吗?”
香椎低着头,并不搭理他。
他却还喋喋不休,一边抱怨一边伸手去开床头柜:“夫人现在都这样了,你让她高兴一点不……”
削皮刀擦着他的手钉进了木板。
他回过头,便对上香椎一双冷得像冰川的眼睛。
“闭嘴。”香椎只说了这两个字,咬着苹果便离开了。
长谷川一时怵住了,僵在那里,眼睁睁看着他的背影。半晌,床上的鹤见清美发出一声像是木板摩擦一样的笑声。
“和茉莉一模一样呢。”
香椎晚上下班就走了,和松田一起值班的变成了萩原。
“高岛警部怎么跟你说的?”今天他和萩都分别被警部叫去了办公室,松田猜测是关于一组组长的事。
现在已经入夏,萩原打了个蚊子,不怎么有兴致地回答:“她问我有没有兴趣去一组,我说我没兴趣。好奇怪,她为什么不叫阵平你去?”
一组组长是默认的下一任处理班负责人,这个他们都知道。而目前处理班内最卓越的组员非松田莫属——即使他的从业时间还不到两年。
高岛倒是和松田说了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