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鲁斯摸索了一下缝纫机的用法,开始和其他人一起,踩着缝纫机做他们唯一的任务,一款比较厚实的绿色头罩。
他琢磨了一下这款头罩——
荧光绿,这会让戴着头罩的人在夜晚中非常显眼。
后脑勺处“环保”的字样,说明这项工作很可能是监狱从某个环保组织处接下来的。
脖颈处的绑带为搭扣式,那么这个头罩很难直接摘下,而是要先解开皮带与搭扣。
眼镜为遮光,下方有通气口……还是比较人性化的。
结论是,监狱里接下了某个环保组织的活,让犯人们做荧光绿的头罩,可能是在进行劳动时的统一穿着——但是为什么是头罩?什么劳动需要戴头罩完成?
即使是清理下水道,布鲁斯很轻松地就发现这款头罩没有过滤毒气的功能,自然也没法过滤臭气。
它唯一的作用应该是“显眼”以及“遮住脸”。
太奇怪了,布鲁斯边踩缝纫机边想。
另一个奇怪的点是:他发现自己知道的很多。
他会各种格斗术,这几乎是本能,他的身体非常灵活,学习能力很强,操控缝纫机能够立刻上手,他在图书馆里走动时,发现很多书看了个开头就能猜到后续内容,说明他看过,只是忘记了。
是的……布鲁斯隐隐约约觉得自己忘记了什么。
可他的记忆天衣无缝,他过去的人生经历里塞不下那么多的书与那么多几乎是肢体本能的锻炼。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喂,喂兄弟,”就在这时候,布鲁斯隔壁的那个犯人压低声音唤他,“你是新来的,你在哪个牢房?”
布鲁斯心中一动,但当然没有说,而是反问他:“你问这个干什么?”
那犯人朝他挤眉弄眼:“看到负责登记的那家伙了吗?他是前黑帮老大企鹅人,但是现在他在做计件的活,别看那家伙好像很闲似的坐在前面,实际上他也得踩缝纫机——他有每天的工作指标,完成之后还得记录我们干的活,把残次品挑出来,每天工作到大半夜。”
布鲁斯微笑着看他,眼中闪过一丝审视:“你告诉我这个,是想要干什么?”
“什么工作要让鼎鼎大名的企鹅人负责?”那犯人将声音压得更低,鬼鬼祟祟道,“而且我们做的头罩堆满了仓库,却从来没见到有人来把头罩取走。”
“最重要的是,”那人悄声说,“最近总有犯人被换牢房,我哥哥就被带走了。”
布鲁斯:“你哥哥犯了什么案子?”
那犯人沉默了一下:“他太冲动了,他在上班的时候杀了自己的上司和其他同事,总共七个人,直接就被逮捕了,而我是因为偷窃进来的。”
“他从小就很暴躁,说一不二,从小就是,还经常会打我……”
“但没有办法,他是我哥哥啊,他被带走,我至少要知道他是死是活。”
看样子那些被挑选出来的犯人的确都是重刑犯?
布鲁斯手下的工作没停,低声说:“我是新犯人,我们牢房里都是新犯人。”
他没说自己被调到了精神病专区。
那犯人情绪低落许多:“害,算了,看样子从你这也找不到什么线索……”
“自从监狱施行分批吃饭放风之后,我就再没见到我哥哥和其他被带走的犯人了,甚至不知道他们是生是死……”
房间里只有机器工作的嗡响,非常吵闹,那名为企鹅人的家伙肩头停着两只麻雀,他突然站起身,踱步到布鲁斯身边来,敲了敲他们这一排的桌子。
其他人诧异地停下动作,而企鹅人则凝视着布鲁斯,说:“你的名字。”
“布鲁斯,”布鲁斯打量着他,发现企鹅人似乎没有好好休息,眼眶下黑眼圈十分明显,他补充道,“布鲁斯·马龙。”
企鹅人:“……”
企鹅人莫名地瞪视了他一眼:“你们刚在说什么?你,还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