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族老是老工人,更多的村民则是年轻一代的工人,是车间里的中流砥柱。
“你们车间里受欢迎的是那些谦虚善待后辈的老工人,而不是那些仗着工龄,在那里偷奸耍滑头的老工人,我说的没错吧?”
尊老爱幼尊的可从来不是那些老不修。
长缨这人性格中还是带着那么几分尖锐的。
“哪里有压迫哪里就有反抗啊林主任,咱们的国家是工人是农民是科研工作者从一穷二白慢慢建设出来的,可不是靠那些族老的嘴皮子说个一二三四五,靠祖宗祠堂保佑从天上掉下来的。”
长缨扭身看着身后的村庄,“那些族老,那些想趴在群众头上吸血的蚂蟥,我凭什么忍?”
林爱民听得胆战心惊,他仿佛在这个年轻女领导眼睛里看到了跳跃的火苗,那一簇簇的火苗是那般热烈,让他觉得自己的脸皮滚烫。
是羞愧。
他被车间里的工人同志们信任,推举他当工人代表,后来又一步步走上仕途,从副手到福宁县的一把手。
他没有贪污也没有谋私利,只不过也没怎么给他的父老乡亲们做些实事。
甚至还不如这么一个外地人,她丝毫不畏惧扎根于本地的那些势力,从不曾胆怯过分毫。
她甚至还是一个女同志,跟自己在车间工作那会儿差不多大。
“长缨主任您说的是,您有什么要吩咐的尽管说,我绝无二话!”
人过留名雁过留声,他不能再浑浑噩噩下去了。
之前问这么一句,是想着给自己留下一二余地,看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
可现在,还要什么余地啊。
他虽然不是千军万马中的那个先锋,却也不会成为那个拖后腿的人。
长缨看着腰背笔挺的人笑了起来,“嗯,谢谢林主任。”
那用得着谢他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