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很饿,也很冷。
冷到双腿已经没有了知觉,停止的背脊被风雪压弯,像是被抽离了灵魂的颓废躯壳。
“我……”他说不出话,嘴巴僵硬被冻得青紫。
含笑努力举高了手里的南瓜灯笼,甚至还踮了脚。
十七很高。
甚至比阿北还要高出了半个脑袋。
含笑得仰头去看他,很累。
“你为什么不说话?”
十七低着头,视线落在含笑的面上。
他生了一张看着就很不好惹的脸,眼窝略深,眉眼是狭长的,目光里染着戾气。
尤其是他定定看着人的模样,眼神很凶。
“你是哑巴么?”含笑皱了皱眉。
她收回了举着南瓜灯笼的手,斗篷被掀开一角,露出了她怀里抱着的童话故事书。
“我……不是哑巴。”
十七的声音很哑,哑到每一个字之间他都必须停顿几秒的时间才能够说清楚。
“那你为什么要跟着我?”含笑手里的南瓜灯笼在晃,橘黄的暖光映在了大红的斗篷上。
天地间白茫茫的一片,只有她这一抹鲜艳的红。
这一抹红也映在了十七的眼中。
即使到后来,过去了很多年,他也没有忘记这一日。
女孩表情生动,即使是生着气的模样,也是他灰暗生命中的唯一一束光。
含笑见十七一直盯着她的灯笼看,赶忙就后退了两步。
雪太厚,她差点就要摔倒。
十七下意识地伸手去扶她,却被含笑避开了。
他低头,看到了自己脏污开裂的手,只能僵硬地收了回来,“对……”对不起。
应该是这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