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老话音既落,这座大殿内良久竟寂寂无声。
相反,殿外传来清脆婉转的鸟鸣却格外清晰。
索兰脸色刷白地望着提洛斯圈出的那个位置,心里不断地想:那里是吉萨那里是吉萨那里是吉萨……
他此生最惨烈也是印象最深刻的一场败仗就发生在吉萨,此刻看见了法老手指着事发地点,一时竟百感交集。
然而,索兰所感慨的,根本不是重点。
重点是——十万人,为法老修建庞大的陵墓……
而伊阿古也像是一座石像般呆在原地,似乎半晌才恢复成为人形,小心翼翼地颤声开口询问:“我王……大河泛滥在即,这些民夫是否先回乡种地,待农闲时再召集?”
“不必!”
法老断然否决。
“既然今年不必为上埃及提供粮食,那一部分不就全都腾出来了吗?全部用来支持这些民夫。”
伊阿古茫然而立,不知该如何应对法老的命令——如果在大河泛滥之后没有人及时耕种,那么明年,王室司库里哪里还有足够的粮食供应整个下埃及?
索兰这时也稍许缓过来一点,赶紧跟上,问:“陛下,边境军是否能分配到与往年一样的口粮……”
提洛斯淡漠抬头,看了他一眼,说:“王还没有决定是否将边境军依旧交到你手上。”
这一句话说得极其扎心,索兰尽全力低下头,控制住自己,但是他一张脸早已不由自主地一点一点涨红。
边境军,边境军依旧是不受人待见的,甚至排在为法老修建陵墓的民夫们之后。
瞬间索兰就想掀了这张桌子,让这幅舆图上的一切都见鬼去吧。
但他马上就想起自己正受到神明的注视,可不能这样造次,当下悻悻地应了一声是,不再做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