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手一松,原本在手心里的缰绳就立刻滑脱。马匹蓦地重获自由,绕着马棚开始小跑。
马夫大吃一惊,赶紧去追。
等到他重新将马匹的缰绳抓住,再去看那枚木柱时,木柱上已经再无任何异样——
手中捧着面包与清水,年轻的民夫詹加莱却一直没能从震惊中醒过神来。
他木木地蹲在昏暗的营房屋角,根本顾不上吃东西,脑海中拼命回想今天他的遭遇。
就像是一个怪梦——
他和所有的同伴们都进入了同一个梦魇,他们被神秘的力量所控制、禁锢,他们无法自由活动躯体,无法说话,更无法逃跑。
他们被推上了巨大的战场,被迫应战,与敌方对决——偏偏对方还都是穿着埃及军人服色的埃及人。
詹加莱无力摆脱这梦魇,他无心恋战,但却不得不举起手中的铁锤和凿子向对手攻击。
对手也毫不犹豫地攻击了他,瞬间将他重创。
詹加莱感受到了巨大而无法挣脱的痛苦,他觉得自己遭遇重击之后直接躺倒于地面,直到被对手拖出战场——
他能感觉到身边全是和自己一样服色的民夫,都是他的同伴。
一具又一具身体被那些埃及军人们毫不留情地拖出来,扔在一边。
而他体内的生机在迅速流逝,水分渐渐失去,他觉得自己很快会变成达官显贵们死后才会被制成的那种干尸。而他的灵魂依旧被禁锢着、压迫着。
然而挣扎只存在于他最深沉的内心,他的意识则正一点一点地消散,眼看就将归于永恒的沉寂。
多么逼真的噩梦啊!
詹加莱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