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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故事在整个埃及可谓妇孺皆知,布鲁林也几乎倒背如流。

可是,现在,在这空无一人的奥西里斯神殿内,再看到那些原本应该非常熟悉的画面,布鲁林却越来越心绪难平,及至澎湃。

此时此刻,他已经完全忘记了前来神庙的初衷,忘记了要向神明祷告的内容。

他的心被前所未有的情绪填满,这种情绪对他而言,是盲区,是前所未有的认知,是他活在这世上二十九年来从来没有想过的。

一个声音在他心底疯狂地呐喊:“次子,又是次子……为什么是次子……”

认命、隐忍、卑躬屈膝……百般乞求长子指缝间露出的那一点点好处,这就是次子的宿命吗?

壁画上,绿色皮肤的奥西里斯看起来格外虚弱。相反,塞特强壮,勇猛,他的一举一动无不充满了强力与威势。他将奥西里斯高高举起,不费吹灰之力地杀掉对方——

如果次子强于兄长,那么是不是也一样要必须臣服,接受命运的安排?

布鲁林不敢自比塞特神,那位是沙漠与混乱之神,象征着狂暴的力量、摧毁一切的能力——

但布鲁林自认拥有聪明的脑袋、理智而迅捷的思维、瞒天过海的谎言和平衡各方利益的手腕。

他凭什么不如他的兄长?

明明他与兄长的差别,只在于母亲的身份和出生的时刻。

多年来烂熟于心的故事,今日在壁画上出现,却赐予布鲁林截然不同的解读——或许只是因为不同的颜料,和不同的绘制手法。

总之这些极其微小的差别扭转了一切刻板印象,并且开启了新的大门。

布鲁林不再向那尊不言不动的雕像祈祷,而是扑通一声,跪倒在墙壁上鲜明的壁画跟前。

在松枝火把的照耀下,壁画表面似乎浮现光彩,清清楚楚地映照在布鲁林的眼仁中。

谋杀兄长奥西里斯的塞特神,高举着手中的利刃,利刃尖端向下滴着鲜红的液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