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秀英算了下二妹家打下的欠条,以及那七个无底洞,如果再这么墨迹下去,说不定还真得七个葫芦娃长大后才能还清债了,到时候利息又该怎么算呢?她们明面上又是有血缘关系的亲姐妹,算账太清了又显得不近人情。
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把事给抗张伟肩上,给对方创造机会,这样债还清的时间会大大缩短。动动嘴皮子的事,就能争取到一个自家人的名额,何乐不为呢?
至于张伟现在烧砖厂的工作被大娃给继承了,工资待遇减半,毕竟大娃年龄不大,做事没张伟利索,但随着工龄增长,以后不是没机会加薪的机会。张伟在鸡舍工作,接任的是顾长亭之前的工作,至于饲料配方,顾长亭村长他们都没瞒着张伟,即便张伟以后不是养鸡厂的厂长也属于高层级别,迟早都会接触到这层。
李秀英在妇联日子过得很悠闲,李主任如今很少派给她任务,即便有,她出马几乎能迎刃而解。只要解决完一档子事,她就忍不住哭诉日子过得苦,这单任务耗费了不少功夫和精神,从而申请假期,带着一家子老小去乡下咸鱼躺着。
至于每天其他几人上下学上下班多费劲儿,压根不在她的考虑范围内。也不是,她是为了孩子们和亭哥的健康着想,多运动对身体好。
李秀英对乡下的土产很感兴趣,但让她自己折腾,她又嫌一身泥,把自己几千块护肤品保养的肌肤弄糙了,那不是几千块打水漂?
所以,她选择回顾家生产队折腾孙红梅。
看着最近闲下来的孙红梅翻新院子的地,李秀英边磕着瓜子边用指腹懒懒地指了处,“娘,给这片松松土,我想生种点花晒晒。”
孙红梅翻了个白眼,手脚麻利地翻李秀英指的那块地儿,边道:“你就晓得嚯嚯我,有本事外面也吊个看看?就会在外装善良窝里横的。”
李秀英笑嘻嘻的,也不避讳,“娘这话说的,虽说说实话不犯法,但您说了这么多年不嫌累,我听得都累了。你说了我会改吗?当然不会,实质上该是怎样还是怎样,你说这些大约同做无用功没啥区别。”
孙红梅满眼绝望,“我们老顾家造了什么孽哦……”
狗蛋就跟泥猴子一样,手里捧着密封玻璃罐,罐子里装的全是扭动的蚯蚓。
他高兴地举起罐子,“奶,看我挖到了啥好东西!”
孙红梅见状,李秀英也不数落了,扔了手中的锄头,赶紧跑到狗蛋跟前,心疼地拍了拍孙子身上的土,“你说你这孩子,咋这么皮,混了一身土回来,来,奶好好跟你弹弹。”将狗蛋手中玻璃罐放一旁后,又道:“咱生产队鸡舍不是有个蚯蚓培啥嘛,那里多得是蚯蚓,哪用你这傻小子亲自去挖的?随便买点回来都够喂家里老母鸡了,你没钱?奶待会儿给你拿。”
“是蚯蚓培育场……可是奶,爹说家里老母鸡最好喂山上挖的蚯蚓,这样老母鸡下的蛋,蛋黄才好吃,姐喜欢吃好吃的蛋黄。”
孙红梅对顾长亭不客气的数落,“你爹就是读书把人给读傻了,蚯蚓从哪儿来的不一个性质?他就跟你那没……娘一样,逗你玩呢。”孙红梅不爱在孩子面前数落李秀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