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岱。”瞿末予几步追平,“你慢一点,前面那个门槛有点高。”
沈岱闻言放缓了步子,小心跨了过去,他抬头看着瞿末予,目光幽深而阴郁:“你们瞿家的门槛当然高。”
“阿岱,你别生气。”瞿末予深吸一口气,“你不要听到入籍就这么敏感,没有人跟你抢孩子,丘丘是你的,也是我的,我们是一家人。”
沈岱咬了咬牙:“如果我不想和你成为一家人呢,如果我不想让丘丘成为瞿家人呢。”
瞿末予的面色变得苍白。
“可是我没有选择,是吗。”沈岱颤声道,“我在你面前,从来就没有过选择的权力。”只因为他是一个oga,他的一生就必须臣服于一个alha?!这是基因决定的,这是进化决定的,这是世俗决定的,没有别的选择,既然如此,造物主又为什么要赋予他思考的能力!
“……为什么不能选我呢。”瞿末予的眸中流动着难言的哀伤,他在他的oga身上体会到一次又一次的冷漠、一遍又一遍的挫败,换做从前,他无法想象自己会允许一个人这样肆无忌惮地伤害自己,而他浑身充满了被人畏惧的力量,唯独对这个人却无法反抗,只是用自己都难以想象的卑微恳求道,“你知道我没有办法放开你,可不可以再选我一次,再喜欢我一次,我会用我的全部对你好,绝对不会再让你失望。”
沈岱凝望着瞿末予,视线变得越发模糊。他想,假如他还不知道真相,会不会在瞿末予一而再的、看似诚恳又执着的言行下动摇?他本也可以装作不知道,哪怕是为了丘丘、为了姥姥,他也可以配合瞿末予演这出亲子戏,可是瞿家又岂能安于现状,又岂能忍受顶级alha的继承人跟别人姓。
他感到自己深陷泥沼,不挣扎无法得救,挣扎也只是沉得更快。
周一早上,沈岱在上班的路上被瞿慎的司机拦住,走进了旁边的一家茶馆,被带进安静的包厢,瞿慎一个人坐在里面,看似气定神闲,却分明像是一头随时会跳起来撕碎自己的猛兽。这个人不是顶级alha,但多年商海浮沉和权力斗争的浸淫,以及星舟控股人的身份,让他远比瞿末予更有威严、更令人畏惧。
沈岱放在兜里的手紧紧握着手机,他很想跑,甚至很想要打电话给瞿末予,尽管这个想法有些可笑,姓瞿的才是一家人,瞿末予是这个世界上他最不可能求助的对象,但此时脑海中却浮现了那天晚上到家后,瞿末予发来的一条信息:我会和我爸沟通,我不会勉强你,也不会让你受委屈,相信我。
他眼看着瞿慎悄无声息地在逼近他、吞噬他,却不知道该向谁求救。
瞿慎却是和颜悦色的模样:“小沈,请坐。”
沈岱僵硬着坐了下来,瞿慎主动给他倒了一杯茶:“尝尝这个,我后备箱常年都带着四五种茶,这小青柑适合年轻人。”
沈岱慢慢地把小茶杯挪到了自己面前。
“你怕我吗。”瞿慎笑了笑,“我以前是你的老板,但以后我们就要成为一家人了,你可以提前适应一下这种关系的转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