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日深夜,a区有名的流浪咒术师窝点被清缴了。
面对从天而降的一人一猫,这些三级咒术师甚至连武器都来不及掏出,就被沉重得无法反抗的力量掀翻在地,头颅连带着四肢,一同砸进地表,再起不能。
“什么人?!”
见到小弟被人一口气解决,为首的二级咒术师毫不犹豫地踢翻了身前的麻将桌,抵挡下前方赭色野兽的重力攻击,却忽视了后方凭空斩来的雷刃。
于是三秒后,这位被寄以厚望的大哥也步上小弟的后尘,蜘蛛标本似的被钉在地面上。
“可恶!你们究竟是什么人?这里可是禅院一族的庇护地盘,就算是那个五条也要退避三分……”
“五条?”
一道清冽的声音打断了男人的怒喝,随着鞋跟敲地的轻响,一只白色的长靴出现在他的眼前。
趴伏在地面的咒术师艰难地移动眼球往上看去,正好对上一双鎏金色的瞳孔。
女人?
满脸是血的男人一愣,随即迅速反应过来,“银发……你是五条家的人?”
不怪咒术师是这种反应,实在是五条家专出银发疯子的事例过于出名。
最具有代表性的,就是七十年前,那个失手被封印的六眼。
这倒是方便了智上芽衣。
以为还需要多抓几个倒霉蛋,才能打探到有用的情报,没想到开局就抽到了一支上上签。
恩,他们运气真不错。
银发少女开心的朝着旁边的赭色大猫比了个v,矮身蹲在了男人身边,
“大叔,听起来你似乎很熟悉五条这个姓氏啊,正好,我们对五条悟相当好奇,来吧,把你知道的都吐出来。”
听上去似乎只是来问情报的?
连五条家都不知道,从哪儿来的乡巴佬?
咒术师狐疑地打量着少女,心中刚起轻蔑与算计,
就见少女突然抬手,雪白的刀刃贴着他的鼻尖直直切进地面,刀身雷弧闪烁,刺激着他睁大的眼球。
“对了,出于友善提醒一句,这绝对不是威胁,”
智上芽衣笑容和煦地看着咒术师,鎏金色的双眸弯起可亲的弧度,
“我们的时间比较赶,耍花招的话,切掉你的鼻子喂中也哦!”
……中也?
像是解答男人的疑惑,下一秒,咒术师看见一头半人高的赭色野兽从少女的身后踱步而出,钴蓝色的兽瞳冰冷地瞥了眼自己,不满地朝着银发少女低低吼了一声。
看上去对食物的分量相当嫌弃。
中原中也:不,我嫌弃的是食物本身。
然而,咒术师听不懂猫猫语,他表示一点也不想被活切喂大猫。
冷汗从男人的额角滑落,他胆战心惊地咽了口口水,都不需要芽衣问话,就倒豆子似的,将肚子里关于五条一族与五条悟的存货,倒了个干净。
中间还夹杂了不少当代五条家主,一个老头人老心不老的香·艳私活。
“狱门缰?”
听到这个词时,芽衣露出了半是疑惑半是了然的奇妙神情。
一旁负责警戒的赭色大猫注意到了少女的变化,开口问道:“喵?”怎么了,你知道这个?
“唔,好像有点印象。”
智上芽衣努力回想宗教文化课的知识,终于从一干昏昏欲睡的讲课里,提炼出有用的信息,
“记得老师提过,好像是源信和尚在晚年遗留下的东西,什么……地狱与极乐之门。”
芽衣说得云里雾里,实际上只是在复述历史教授提及的净土宗教主文化,全句是——
【“源信作为日本佛教天台宗僧人,被称为净土宗教组之一,
他提出的地狱与极乐之门,带领民众认识到死后世界,阐述了极乐往生的紧要性,推动了艺术创作的发展,后被称为‘狱门疆’起源。”】
【“这段要求全文背诵,是重点,要考的啊。”】
然而不知内情的咒术师听了,却心中咯噔一声,误以为芽衣是在试探自己,再也不敢有所隐瞒。
五条家的六眼,被同期的友人封印在了狱门缰内。
这在咒术界,已经是公开的秘密。
七十年前,人类社会、咒术师、诅咒师咒灵三方混战,先不论普通人表现的多么紧张,咒术界其实并没有看在眼里。
对于大部分咒术师来说,他们不过是将暗面的工作,放到了明面上来罢了。
除了工作量增加了一倍之外,没有其他直观的改变。
当然,咒术界能这么肆无忌惮,所依仗的不过是天生掌控力量的优越感,以及很大部分的,咒术界最强,六眼五条悟这个人。
在他们看来,没有五条悟不能解决的危机,区区咒灵暴动而已。
然后“幽默”的事情发生了——
那个五条悟,毫无防备的,被人类家庭出身的夏油杰,封印进了狱门缰。
这可是五条悟哦?这么轻而易举?
一开始听到这个消息时,包括高层在内,所有人都以为是个玩笑,然而随之而来的动荡,咒术界急转而下的事态,却让他们不得不正视这个现实。
他们的依仗,没了。
“最开始,高专以及五条一族都在想办法解开狱门缰的封印,很后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高层将高专出身的咒术师全列为了□□的共犯,‘解除狱门缰的封印’,也被列入最高禁止事项。”
“再之后,陆陆续续听说被通缉的高专咒术师,想要夺回狱门缰,但大多数都死在了咒灵战里。”
“最近的一个,是2022年的时候,有个年轻的咒术师妄图将狱门缰偷出禁地。”
“最后他死在了五条一族的围攻下,听说,那个时候,他离禁地出口只有一步之遥。”
……2022年?
这个微妙的时间点让芽衣眉毛微皱,想到了虎杖少年在悼念石前,提及祖先的眼神。
“现在狱门缰在哪里?”智上芽衣问道。
“这个……”被审问的咒术师支支吾吾起来。
芽衣挑起眉,直接拔出插在地面的铳刃,刀刃向下——
刀光中,男人恐惧地闭上了双眼,尖声大叫起来,
“我不知道!这个我真的不知道了!在那之后,就听说封存狱门缰的禁地转移了,具体位置只有五条家的人清楚——!”
“呜呜,饶了我吧,我能说的都说了!”
趴伏在地上的咒术师哭得涕泗横流,然而四周却迟迟没有声音。
半响,他大着胆子小心翼翼地睁开眼睛,奇怪的银发少女和大猫不见了,只留下生死不知的同伙,以及地上一行血淋淋的文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