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折磨同族这件事上,没有哪个种族能比人类更具备创意与天赋——尤其是,当这样的折磨能为他们带来巨大的利益与力量时。
郊区废弃别墅内,几个流浪咒术师还没将俘获的女孩塞进铁笼,就迫不及待地讨论起利益分配的问题。
“嘁,废了老大功夫,居然是个还没成年的恶魔种,这细皮嫩肉的,根本用不了几次,难道还指望我们几个养着它?”
“要不还是卖了吧,不是听说那几个家族一直在找可用的替代品?”
“不行!真卖了我们连本都回不了,何况那些大家族私下都有自己圈养的货源,怎么可能看得上我们手里的这些歪瓜裂枣。”
“要说你们短视呢,就是崽子才更好,它们怨气诞生的诅咒,可比那些成年的有可塑性多了。”
“你确定?”
其中一个咒术师忍不住露出怀疑的眼神。
这时,他注意到扛着恶魔种的那个一直没讲话,盯着小女孩不知道在想什么。
“老三,你在看什么,别告诉我你还对这玩意儿有兴趣啊。”
“恶不恶心?”
老三白了眼说话的咒术师,将肩上的的小女孩丢到众人眼底说道,“老子不过是在琢磨一件事。”
“你们看,这几年恶魔种越抓越少,能逮到的也都是写老弱病残,这小的……是怎么来的?”
老三的话,让其他的咒术师眼神一变,他们打量着地上的小女孩,贪婪几乎爬满了脸,
“你的意思是,它背后还有一整窝?”
“窝?”
老三嗤笑一声,点了点小女孩身上的穿着,“我敢肯定,这搞不好还是个‘大家庭’。”
提到大家庭时,几个咒术师没有发现,“昏迷中”的小女孩小指微微一动,暗自收起了启动求救信号的打算。
但一个咒术师眼尖地发现了不对劲。
“诶?你们看,它手上这个东西是什么,刚才好像发光了。”
男人蹲下身想去薅女孩腕上的银色手环,刚一伸手,就见原本假装昏迷的女孩猛得睁开眼睛,野狼一般,张口狠狠咬住了他的手指。
小女孩咬得很用力,几乎生生啃下男人半根手指。
“你·他妈竟然敢咬我?!”
受伤的男人怒不可遏,一脚踹在女孩的柔软的肚子上。
剧烈地疼痛让女孩痛苦得蜷缩起身体,但却一声闷哼也没有,只是一双眼珠死死地瞪着男人,仿佛是想要将他的脸记入骨髓。
“你这是什么眼神!”
女孩怨毒的目光瞬间让男人怒气更盛。
他还想要动手,却被身边的同伴拦了下来,“别动手,要是打坏了,吃亏的还是我们。”
“怎么,那我这一口白挨了?!”
说话的男人轻轻一笑,冰冷地扫了眼地上的女孩,“恶魔种嘛,就需要用对付恶魔的办法。”
正好,还能拿来试试底子。
虎杖千美被丢进了一个铁笼里。
明明四周漆黑一片,什么也看不到,她却有一种被某种东西窥探的感觉。
好冷……
千美颤抖地蜷缩起手脚,呵出的气体在空中化为白雾散开。
她的直觉没有错,这个房间的天花板的角落里,正窝着一个丑陋的四级咒灵,它长着蟾蜍的蹼,背上堆满了密密麻麻的疙瘩,四只鼓包的眼球滴溜溜盯着笼子的方向。
房间的温度不断下降,虎杖千美的嘴唇开始发紫。
恐惧、悔恨、怨怼、哭诉,无数负面的情绪被寒冷不断放大,成了滋养咒灵最好的养料。
这就是那群咒术师的目的。
激发人类的负面情绪滋生诅咒,诅咒培育成咒灵,而后拔除咒灵获得更高评级,以此得到更高一层的资源与垂青。
而这,也不过是庞大产业链中的小小一环。
至于被榨干的“恶魔种”,至少尸体,还能发挥最后喂养的功能。
好冷、悠树哥哥,千美不想死,救救我——
谁来,救救我……
濒临死亡的境地让笼中的女孩迸发出强烈的负面情感,如同被不断吹大的气球,朝着崩溃的临近点不断塞满填充。
天花板上的四级咒灵期待地咧开了扁平的口角。
就在它以为可以饱餐一顿时,女孩腕间的手环开始发烫,头顶的“负面情绪气球”竟缓缓往回收缩,瘪了下去。
暗中观察的咒术师:“?!”
四级咒灵:“?!”
没等他们弄明白是怎么回事——
“哗啦”的一声玻璃碎裂的声音响起。
外界暗红色的光源涌入,驱散了满室的昏暗。
盘踞在天护板的咒灵惨嚎一声,像是忌惮暗红色的光芒,疯狂退入更深的暗影之中。
“谁!”
“什么人!”
密集的嘈杂之中,半昏迷的虎杖千美艰难地睁开眼。
透过铁笼的栅栏,她看见一个银发的少女神明般从天而降,手中的长刀雷光烁烁如耀眼的日轮。
“喂!振作一点,小姑娘,别睡!”
智上芽衣一刀把铁笼的锁眼斩断,正打算弯腰将女孩抱出,此时破空声从背后袭来,银发少女横刀,看也不看就将迎面而来的能量团砍碎。
“竟、竟然用刀把咒力切断了?!”
偷袭的咒术师惊骇地喊道。
他身边的几个同伴皆摆出了攻击的手势,知道今天是没有办法善了了。
枪、刀、拳头
一时间,无数附着咒力的攻击,疾雨般扑向芽衣。
以咒力强化□□或武器,进行肉搏与战斗,是咒术师们最简单直接的攻击手段。
他们没有打算质问芽衣的身份,更不准备做多余的沟通。
若遇到非同盟以外的敌人,就毫不留情使出杀招。
先下手为强,彻底断绝反扑者的生机,掠夺一切资源,弱肉强食,这就是他们这些底层流浪咒术师的做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