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他干嘛要自称“大叔”,他才23岁啊!
松北泉一脸凝重地坐进车内,陷入了深深的迷思。
“爱丽丝,回基地。”
驾驶位上的少女敲了敲光脑。
眼看着车辆即将启动,这时,另一个ai突然弹了出来,挤掉了还没来得及开口回应的爱丽丝。
——是ai坂口。
【“芽衣小姐,我扫描到了一处可疑的建筑,内部藏有大量的数据流反应,也许是您寻找的地方。”】
一个蓝色的光幕投影在挡风窗上,上面照旧贴心的标出了潜入路线。
智上芽衣瞳孔一亮:“爱丽丝,更改行程,去目标位置。”
【ai爱丽丝:……】
后座的松北泉:……焯!
松北泉黑着脸从车上下来,默不作声的跟在芽衣的身后。
是的,他已经没有什么好怕的了。
这一刻,得不到休息,被迫社畜的怨念压倒了所有恐惧,松北泉麻木的虚着眼,看着智上芽衣单枪匹马的在前头砍瓜切菜。
偶尔有黑血溅来,他甚至还有闲情逸致往旁边站站,顺便抹掉脸上沾到的不明物。
不知过了多久,前方战斗的动静停了。
松北泉等了等,半天都没等到少女的“召唤”。
搞什么啊?
青年奇怪的从安全的角落里走出来,不耐烦的扫过前头的位置。
下一刻,他的视线僵住了,终于明白了芽衣没开口的原因。
……找、找到了。
前方被轰开的实验室中,像是竖形陈列柜般,整整齐齐地摆放着一个个透明的培养罐,每个罐中注满了可供存活的培养液。
而与此同时,无数个成人大小的大脑,正沉睡在其中。
噗通、噗通。
沿着连接的电极,芽衣能清楚的看见【他们】于电子仪上跳动的曲线。
“哈哈哈哈啊哈!找到了!找到了!!”
松北泉越过站在原地,没有动的芽衣,几乎是欢呼的冲进了实验室之中。
男人喜不自胜,迫不及待的翻看着各类资料,满心欢喜的在数据之间遨游,没有注意到门口银发少女难看至极的脸色。
“这是什么?”
芽衣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荒诞的一切。
一股说不出的作呕感涌出喉咙,少女想要呕吐,可空空如也的胃部却吐不出任何东西。
她这才想起来,她已经一天没有吃过东西了。
芽衣走到其中一个培养罐前,手指在底部蒙着灰的名牌擦过,一行熟悉的文字跳入她的眼中。
【爱丽丝(森鸥外)诞生日:2月17编号f0217】
少女瞳孔一缩,她像是想到了什么,飞快地将周遭培养罐上的名牌擦干净。
随着灰尘被拭去,一个个或熟悉或陌生的名字,出现在芽衣的眼中。
【田山花袋诞生日:1月22编号f0122】
【坂口安吾诞生日:10月20编号f1020】
……
…………
“他们……他们就是你们是吗,爱丽丝,花袋,坂口?”
智上芽衣轻声问道。
ai没有回答她,只有少女一个人的声音在偌大的实验室中回响。
银发少女恶心的捂住了嘴巴。
什么智能ai,什么跨越时代百年的奇迹——
这些!!
这些、难道不是活生生的人吗!!!!!
芽衣艰难的喘着气,她感觉自己腕间的光脑正在灼烧,炽热的温度几乎要烤干她的灵魂。
“大丰收,大丰收”
松北泉抱着一本厚厚的实验数据走到芽衣身边,青年疑惑地看了眼少女惨白的脸色,很快露出了了然的神情,
“啊,是在可怜它们是吗?我知道我知道,很多不了解科学的一般人都会这样。”
“以为它们是人啊之类的,其实只是误会啦。”
“它们很小的时候,就用无痛技术取出了核心的部位培养,你看见的这些成年大脑其实也是成长液的功劳。”
“好啦好啦,它们没有感觉,不疼的——”
青年叨叨絮絮还未说完,就被芽衣扯住了衣领打断了接下来的话。
“你说什么——?!”
智上芽衣抬起头,金色的双瞳中仿佛有愤怒的火焰在燃烧,
“你这个混蛋看着我的眼睛,再说一遍??”
芽衣的反应让松北泉有点害怕,他后退着想要挥开少女的手,
“你又发什么疯?我说的只不过是事实,你有意见的话,大可以冲【奇迹科学】发,管我什么事!”
“你——”
银发少女气急,还不等她说话,这时,实验室中突然爆发出无数尖锐的鸣笛。
【警告——警告——】
【检测有外来者入侵,杀毒程序启动】
【排异气体倒计时准备,30、29、28——】
怎么回事?
智上芽衣与松北泉同时一愣,后者立即反应过来。
“糟了!应该是不小心触发保护系统,没关系,我记得为了以防万一,这里都配备了安全隔离装置,在哪里……在哪里!”
白大褂青年甩开芽衣的手,在实验室中疯狂翻找起来。
在哪!到底藏在哪!
松北泉喃喃自语,几乎将可能的地方都掀开了来,终于在某一时刻,他的手无意间碰到了机关。
一个红色的按钮出现在他眼底。
还没等青年欣喜若狂,招呼少女,一行小字映入他眼中。
【救护隔离装置,仅限一人使用】
青年脸上的笑容僵住了,他向左移动了下视线,那里还摆着一把备用枪。
与此同时,倒计时还剩下不到20秒。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原来是这样,原来那东西打着这个主意!”
松北泉望着两样东西,突然爆发出巨大的笑声。
芽衣看着青年笑得不停耸动的肩膀,冷静的提醒道:“大叔,时间不多,我们快逃吧。”
“呵呵呵,跑?”
松北泉轻声说道,口中止不住的溢出一连串窃笑。
“我们跑不掉了啊!”
青年突然转身,握住备用枪,枪口直指少女。
“所以呢?你打算杀了我吗?”
智上芽衣面不改色地注视着双目泛血丝的青年。
突然之间,她不想说话了。
她感到一股强烈的疲惫,如同巨浪一般淹没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