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屿什么都没说,甚至没看他,和他一起守在手术室前,注视着那大片白色中唯一的红色光源。
手术进行了很久,直到医院灯火通明,手术中的红色灯光依旧刺眼醒目。
郁野起身,江屿以为他去洗手间就没问,过一会郁野回来的时候,手里还拿着一个热气缕缕的纸杯和一个三明治。
他回来重新坐好,把纸杯递给江屿,“在这坐太久都忘了时间,我要是让你去吃饭你肯定不答应,给你买了热巧克力和三明治,你先吃点垫垫肚子。”
热巧克力的甜香飘出来萦绕在呼吸间,江屿捧着热乎乎的杯子,问那你呢。
“我等会再吃。”郁野拿着三明治,“帮你把包装撕开好不好?”
很普通的一个商品标签,郁野却两次没有撕开。
他的手指在细微颤抖。
江屿盯着郁野的脸,不知何时,那双淡然的眼睛里漫上一层浅浅的红血丝,咬肌好像都在用力。
江屿简直想骂自己之前天真愚蠢的想法。
郁野怎么会不怕,怎么会不需要人安慰呢?正在里面抢救的可是他的亲生父亲,他有条不紊地处理好一切,看似沉稳地坐镇在此,因为他是顶梁柱,他不能慌。
就算郁野再克制冷静,连续五六个小时的成功率只有一半的手术也在消磨人的意志。
在漫长的等待里,郁野可能都不知道到底几点了,眼看着九点了他才想起晚饭的事,不过是因为他在害怕,而且这种情绪正在不断扩大,他需要做些什么让自己继续保持冷静。
他渴望被人需要,所以他才会问江屿,我帮你把包装撕开好不好,这样他就能对自己说,
你必须要冷静保持思考,还有人需要你依赖你,你不能失态或倒下。
江屿像是没注意这些一样,一头扎进郁野怀中,很依赖地抱着他的腰,脸也贴着他的胸膛。
“好啊,你帮我打开,我还想要你抱着我。郁野我有点害怕,我现在很需要你,你抱我一会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