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面宿傩深沉道:你不懂。
悠仁觉得怪怪的,就听宇迦用着商量的语调:“别再闹变扭了。”
少年击掌顿悟:“原来你在跟他闹变扭,我说呢!”
高高在上的两面宿傩表情狰狞地瞪过来,悠仁“阿咧”一声,注意到自己□□的左手不受控制地缓缓抬起,作握拳状。
“你知道的太多了。”
两面宿傩冷哼,出拳砸出去。
“靠!”
一拳揍在自己的下巴上,悠仁眼骂了一声,泪花闪烁,瞬间意识模糊。
夜色下的少年短暂地垂下头颅,待再度抬脸,那沐浴着月光的年轻面庞爬上了黑色的咒文,混合着悠仁的俊朗和原身的邪气,两面宿傩的意识覆盖了悠仁,抬起的手腕上绘着两圈皱纹,他直接一挥,扬了那些围观的咒灵。
确认过眼神,是熟悉的目光,熟悉的数量。
四只猩红的眼眸里,倒映着宇迦的面庞,宛如镜花水月。
寄宿容器重生的诅咒之王,和依靠神性复苏的咒术师,仿佛是一个美好的重逢,但当青年抬手落下隔绝气息的帐后,两面宿傩才有些清醒。
现在他是占据了人类身躯的不速之客,按照咒术师的理念,是危害人类的诅咒,已经不再是当年可以共处的人类了。
“禅院羽化,”轻笑一声,宿傩缓缓活动着手腕,调试着控制的感觉“终于敢来见我了?”
宇迦看着对方的动作,就知道宿傩是在动手前习惯地调整一下手感,在加上那句话,语气听着就像“你终于来杀我了”一样。
作为曾经平安京最令人恐惧的诅咒,又是占据了人类身躯的特级咒物,如今的两面宿傩已经成了最可怕的诅咒的代名词。
宇迦很轻易就感受到宿傩到敌意。
他没有解释,只是把咒物抛给对方。
“把它销毁掉吧,或者封印起来,你做得到的。”见宿傩不解,青年只轻描淡写解释“我现在有咒力,但不再是十种影法术的术士了。”
两面宿傩随手一握,那截生锈的铜棍顿时化为粉末。
带着“就这”的迟疑表情,两面宿傩望着青年,等待一个答案。
“我没有术式,所以没法处理掉这个……更没必要和你动手。”
两面宿傩听懂了。
宇迦解释得很含蓄,尽量降低自己的威胁感,以免让对方处于应激状态。
“好歹是时隔千年的第一次见面,我们就不要剑拔弩张了吧。”说罢,青年又是一声叹息。
两面宿傩丢了那些粉末,大步走向青年,面对面时,才发现如今的宇迦比悠仁要高,但着实消瘦得过分了。
微微皱了下眉,宿傩直接抬手,顺着病号服的下摆滑了进去。
宇迦瞬间瞪圆了眼:“你干什么?”
温热的手掌贴在小腹上,两面宿傩只丢下简单的一句:“别乱动。”
手掌覆盖在下肋凸起的位置,捏不到丁点肉,于是又顺着身躯,辗转到双臂,宿傩摸索了一阵,捏拿出个所以然,知道是久病卧床才会造成的衰弱。
“生病了?”
“……心脏衰竭,不过现在换好的了。”
“弱成这样所以不敢找我?”宿傩似乎理顺了,“怕我记仇杀了你?”
宇迦顿时回忆起当初坑宿傩躺雪地,欺负对方咒力个位数,动辄挥拳揍人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