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里兰德:“抱歉,我不太明白?”
殷棠:“你刚才跟我说那句话的时候,是抱着什么样的心态说得?”
“啊……”身兼数职的魔药店老板沉默片刻,缓声道,“可能是出于,一种礼节性的感激吧。上次在魔塔的折叠空间里,不管怎么说,是你从魇魔的手下救了大家。”
“感激?”殷棠眨了下眼,这个答案跟她预想之中有着些许出入。“这样啊,原来是因为感激么。”
她联想到在面对以撒时偶尔会察觉到的对方一些外露情绪,除了那天晚上罕见的剖露过往,小煤炭一向习惯于将自身想法藏得很深。而现在结合起克里兰德的话来看,她时常会察觉到的那种情绪,好像说是感激也并没有什么问题。
“原来如此。”
对面的克里兰德却仿佛会错了意,站定在原地无声望着她。
直到魔女舒展了一下肩颈肌肉打算起身告辞,他突然从身后喊住对方。
“殷棠!”
“或许……孩子的成长过程中还是需要一个人来担任‘父亲’的角色,如果、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可以成为以撒的养父。”
殷棠:“?”
她不可置信:“你在说什么?”
……
魔女从未有哪一刻像是现在一样觉得人那么难懂过。
自从进入青春期以后就态度怪里怪气的以撒是这样,平时看着正常突然就语出惊人的克里兰德也是这样。
她抱着花蹲在南浔帝国学院的侧门边上,无声凝望着身前面露尴尬的检察官。“我还以为你早就放弃这个想法了。”
“我那天话没过脑子,”克里兰德像是也没有料到会再次以这种方式碰面,看上去动作十分局促。“抱歉,当时头脑一热就,脱口而出了。”
“不用抱歉。”殷棠转头望向同样与自己一般焦急等在门外的家长们,怀中的魔花早就不耐烦似的拿藤条啪嗒啪嗒抽地板。“反正我早就已经跟你说清楚了,不要在我身上浪费时间。”
“……”
殷棠:“笔试快结束了,你也应该去监考魔导师的队伍里候场吧?”
克里兰德沉默片刻,抬手整理了一番自己长袍上佩戴的检察官徽章。“是啊。那我不打扰了,先进去了。”
“嗯。”
今天是三年一度的,帝国魔法专业八级考试的笔试项目考核。
每一名年满十七周岁的认证在读魔法师都可以报名,支付23个金币就可以参与。本来殷棠是想说等到以撒再升到八年级的时候,去考专八正好,没想到周末某一天回家的时候小崽子在饭桌上以一种堪称轻描淡写的口吻道:
“对了,我报名了今年的魔八考试。”
殷棠:“……哇。”
殷棠:“但你不才刚念了几个月的书吗?”
“在家里的时候一直有在做模拟题,还有你之前的旧书本,我也都找出来看过了。”说道这里,以撒顿了顿,弯着眼睛冲她笑了一下。
“保存得真好,那么多年过去了,每一本书还都跟新的一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