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
以撒肯定地朝她点头。说着,他无声将身后的椅子拉开了些,确保不会碰撞到任何家具装饰。
殷棠注意力紧绷起来,随时警觉着可能潜在的危机。
然而下一秒她眼睁睁看着以撒的背后再一次生长蔓延出诡谲的衍生体。对比起昨日的暴虐狂躁,如今在日光自然投射的阴影下,那些触状体们全都无一例外乖巧地探在原地,只微微翕动着顶端的排气孔。
最靠近中心的那根触手在空中画了个圈,精准无误地朝着在地上打滚的弗拉明戈舞舞魔花探去。
花本来追着阳光的影子自己玩得开心,猝不及防地被触手举在半空中。对比起根根偌大诡物显得细瘦可怜的藤蔓们懵了似的呆住,半天都不动弹一下。
以撒扬眉,似是有生之年终于在魔花面前以压倒优势完胜。带着微不可察的得意炫耀,触手卷着花将之轻轻放在殷棠怀中。
“已经不会再发生昨天的事了……我保证。”
他话语顿了一瞬,紧接着是更为坚定掷地有声的确认。似是回应般,身后为了避免毁坏房屋而蜷缩着努力缩小体积的触手们集体晃了晃,却终是不小心卷到了悬挂吊灯。
两根触手连忙左右开弓将剧烈摇晃的吊灯小心翼翼地扶正,装作若无其事般将自己重新缩了回去。
“……”
殷棠抱着花无声沉默了好一会。
空气中的死寂氛围弥漫,直到以撒略带着幼稚炫耀般的邀功式神情僵硬起来,金瞳中重新染上负面情绪。
还是……不能接受吗?
他后牙槽紧咬着,几乎要发出粉碎似的咯吱声响。
铺天盖地的衍生体们顺应着战栗起来,繁复邪恶铭文翕动的频率愈发快速,连带着空气中都弥漫上一股压迫血气。
他明明已经尽全力做到了。
昨天晚上,自魔女在午夜离开家的瞬间,漫天诡物触手再一次显露踪影,又都被压制下去直到确保取得绝对掌控。
汗水几乎在地板上渍出一个人形,他无数次地透支精力昏厥又强迫自己清醒,一次又一次地放出那些未知不可名状的邪祟。
以撒后背肌肉紧绷到整个人都在微微颤抖,连带着战栗翕动的衍生体们,再度笼罩上暴虐失控的阴翳。
——也是,哪怕是魔女,也不会接受这种恶心的东西吧。
他口鼻腔道间都泛上一股铁锈般的血腥味。
殷棠沉默半晌。
“昨天晚上没数清楚,今天看怎么有那么多根啊?那我定制的碎花复古保暖棉毛套只订了十八根,现在可怎么办,我等会再去跟密林手工娘多定几根吧。”
以撒:“……?”
“崽,快看这个。”
殷棠将吓呆了的花暂时搁在椅子上,从储物空间里掏掏,摸出一枚圆柱状棉毛外罩来。
形状与尺寸竟与其中的一根触手精准吻合,拉下来正好覆盖在触手尖端往下一点的柱身,像是一枚指套。淡粉色的精细丝绵编织出精巧繁复的花纹,在最顶端还贴心做了个可拉式开口,坠着的装饰是一枚可爱咕噜煤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