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紧紧抓住琪妃的手掌,像是安慰琪妃,又像是安慰自己:“皇上有上天保佑,定然不会有事的。”
万安然低低应了是。
她回转身拉着胤禛一通叮嘱,吩咐他好生照顾胤裪以后便匆匆准备行李。
这一回她们比惠妃和端嫔出发还要急。
早上确定出行,下午便要离开,眼看便要走了万安然在储秀宫外直打转,直到冷夏匆匆赶来。
万安然满眼期待的望着她。
冷夏重重点头,万安然眉眼间的不安褪去三分,她重重松了口气,带着海姑姑、海棠和冷夏赶至宫门口,登上了前往承德的马车。待马车启动,万安然也定了定神:“本宫要的东西呢?”
冷夏从怀里取出一包油纸。
她小心翼翼打开纸张,里面是白色的粉末,足有三四两之多。
万安然颤声道:“这就是金鸡纳霜……?”
冷夏点头应是,只是她的眉眼里带着担心:“主子,这是欧罗巴人口中的灵药,可是……可是未尝有人用过。”
要不是主子提及,自己都不知道。
冷夏眼底闪过一丝疑惑,只是在宫里生活数年的经验告诉她这些事都应该吞回肚子里。
万安然长舒了口气。
她确定过药品胆子,青蒿赫然在列。可是想起历史上康熙是靠金鸡纳霜才彻底康复,最后万安然也决定带上此物。只是金鸡纳霜来自传教士之手,万安然提出倒有些异常,因此她使人递话出去,又让略通医术的冷夏前去取来。
虽然不知道能瞒多久,但好歹能瞒一会是一会。万安然低垂着眼眸看了药粉许久,又谨慎小心的再次将它折好放入怀中。
现在能做的,便是保佑。
车马没有停歇,连夜奔驰赶往承德。
明明是三四天的路程,一行人却愣是缩到两日,等到了承德山庄可是将惠妃、端嫔和一干御医吓了一大跳。
太子在外安排事务,召见官员侍卫。
而皇后与万安然则是匆匆而入,打算先去看看皇上的情况。
意外的是前来迎接的只有端嫔。
端嫔的脸色极差,连着数日寝食不安,她的嘴里长满了口疮,上火得厉害。她小声回答着:“惠妃姐姐昨日累得晕厥,夜里还突发高烧,如今还在休息。”
端嫔没说的是——
惠妃这一高热,险些让御医们以为他们此前是误诊,皇上得的是疫病,昨天闹腾了一晚,而唯一能负责的端嫔自是忙了一晚上没睡。
端嫔今日还忐忑不安得很。
看到皇后和琪妃到来,她就宛如看到了主心骨,声音哽咽的说着皇上的情况。
万安然和皇后急急往里走。
皇后掀帘而入,万安然则是率先询问御医:“皇上情况如何?”
御医恭声回答:“皇上今日苏醒,却是吐了许多……”
话还没说完就听到皇后的惊呼声。
万安然顾不得询问,急急掀帘而入,扑面而来的是浓烈的药味,她没忍住轻轻咳嗽一声,紧接着抬眸往前看去。
皇后呆立在原地。
她直视前方,豆大的泪珠顺着脸颊滚落。
万安然顺着皇后的视线看去。
她的瞳孔微微一缩,张了张嘴却是说不上话,鼻尖阵阵酸涩。
万安然几乎认不出病榻上的人是……康熙。
重病十数日的康熙已经瘦如枯骨,暴瘦的脸庞蜡黄蜡黄,呼吸轻微的让人以为下一秒便会看不到胸膛起伏。
万安然僵立在原地。
半响她才哽咽着询问:“皇上,近来用的是什么药。”
御医小声回答几种。
万安然宽心的同时也有点儿担忧,宽心的是御医们已经确定皇帝得的是疟疾,担忧的是疟疾种类极多,到底是哪一种御医们至今无法确定,此前尝试用小柴胡汤、常山、蜀漆诸方都是无效,如今改用马鞭草尝试,似乎也不尽有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