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桃,准备纸笔。”万安然头也不回的说道。旁人无法进入坤宁宫,再说了不会医术的她去了又有何用?而现在唯一可以做的事情大约是抄抄佛经为皇后祈福。
保佑自己之前的提醒有用。
保佑钮钴禄皇后可以活下来。
万安然提起狼毫。
要说之前的抄写是为了完成课业,而如今她聚精会神,屏息凝神将自己的愿望统统书写进去。
海桃在一旁研墨伺候。
紫苏和橘白大气不敢喘的立在一旁,唯一的期盼许是皇后娘娘可以早点苏醒,让整个厢房重回昔日的欢乐。
事情传到前殿去。
宣嫔面色有些复杂,却也没有说话,垂眸捻着佛珠喃喃着。
有忧愁的自然也有高兴的。
比如承乾宫里虽然没有喜大普奔的欢庆,但是几名宫女都快掩不住面上的喜气。
前有仁孝皇后,后有钮钴禄皇后。
再下去是不是得轮到咱们佟贵妃……?宫人们心思浮动,在后院里闲聊此事的人也不少,隐隐有些恨不得皇后早点没了让自家贵士子上位的意味。
这话传出去还得了?
知道自打万常在那事以后,太皇太后和皇上对士子的态度多多少少有些变化的兆嬷嬷当即脸色阴沉。使人将这几名说闲话的宫女抓起来,兆嬷嬷在后院里狠狠训斥起来。
呵斥声中夹杂着宫女的低泣声。
乌雅贵人懒懒地推开窗户,向外扫了一眼,垂眸冷笑一声。
皇后的确是真活不长,不过佟贵妃也登不上后位!她的手掌轻轻抚摸着肚子,虽然尚未显怀,但是自己已有两个月没有来月事,定然是已经怀上了。
等到皇上万寿节的时候……
乌雅贵人嘴角扬起浅浅的弧度,心情不错地合上窗户,懒得再去看接下来发生的内容。
前殿的佟贵妃咳嗽两声。
一到春秋季她的病便久治不愈,精神不济,眼看着面前堆成小山的宫务,佟贵妃使人去喊安嫔、敬嫔、端嫔和荣嫔。
“士子,您要把宫务都分出去?”宫女脸上带着震惊。皇后娘娘把持宫务可一点都没有放松的打算,眼看着这堆还未热乎手的宫务转手又要出去,宫女都有些心疼了。
“蠢死了。”佟贵妃睨了她一眼:“本宫可不会像皇后这般愚蠢,将自己的身体和时间浪费在一堆宫务上,最后在太皇太后的心里留下一个看重宫权的印象。”
尤其皇后昏迷的如今。
万一这是太皇太后和皇上给自己的一个考验呢?止住宫人讨论的同时,佟贵妃也有些心潮澎湃,略显渴望地看向坤宁宫的方向。
要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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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宫犹如一潭深水。
明面上维持着最后一丝风平浪静,暗地里无数激烈却已开始涌动。随着皇后昏迷的时间变得越来越长,一些小动作也不可能避免的出现。
比如咸福宫也成了被波及的对象。
开春从宫妃到宫女再到下面的小太监们,那都是得换上新衣,用上新炭。先是做新衣的料子迟迟没有送到咸福宫不说,就连定额的珍珠尺寸也小了一号,时兴的水果总有些挖瓜裂枣,就连米面也是新陈参半。
“要奴婢说,定然是佟贵妃看咱们不顺眼弄的!”海桃看着满地乱糟糟的东西,愤愤不平的说道。
紫苏掐了掐海桃。
佟贵妃是皇上的表妹,打从入宫起就没受过半点委屈,按着自家小士的身份撞上去哪能有什么好果子吃?怕不是螳螂挡车……更重要的是。
紫苏眼底闪过一丝忧色。
宫里人人传道皇后似乎不好了……她不去想那些事,而是赶紧岔开话题:“小士,咱们应该怎么办?”
“先去问问宣士子、那拉姐姐和徐常在那边如何?”万安然望着一堆乱糟糟的东西,心里难掩怒火的同时也有些疑问。刚刚接手就闹出这般的篓子,佟贵妃和四嫔就不怕事情闹出去惹得一身腥吗?
“是。”紫苏应声,随即匆匆退下。
很快夏嬷嬷便传话召万安然到正殿去。
看了一眼就知道,不说自己和那拉贵人就连宣嫔的份例都有点误差。
宣嫔面上的恼意一闪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