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德报怨?”蒋母细细品味这个词,抬起头来,“难道不是施舍吗?这十年来很高兴吧,高兴能将我踩在脚下,看着我跟佣人一样围着你转。”
林太太也没动怒,“真心也好,施舍也罢,甭管我是什么心思,但这十年来你们母子俩过得很舒服不是吗?舒服到可以算计别人的女儿,觊觎别人家的家产。”
蒋母低头笑了出来,“算计你女儿?你到底了不了解你女儿,你知道你女儿是什么人吗?你该不会以为是我引诱着你女儿喜欢阿延的吧?为什么你女儿对我言听计从,你想过吗,那是因为我知道她心里怎么想的,我说的话她正好爱听,那天晚上我可没在她身边,没绑住她的腿,是她自己摸黑去了阿延的房间。”
到了这时候,不过是互相伤害。
蒋母算准了林太太不会将这件事情闹大,林太太怕林先生知道,更怕外人知道。
不然在知道事情后,何至于隐忍到现在?
光脚的不怕穿鞋的,蒋母深谙这个道理。
“究竟是我引诱她,还是我顺着她的心说她爱听的话,她听了以后自己想歪,还不够清楚么?”蒋母失笑,“你这个女儿,废了。”
真要让她来评价,不看家世背景,她觉得,阿延那个女朋友都不知道比林可星强多少倍。
没有哪个母亲能忍受得了别人这样说自己的孩子。
林太太本来还很平静的,只能说蒋母太知道怎么激怒林太太,也太知道怎样让林太太不高兴。
眼看着林太太的脸色铁青,蒋母心里颇感到畅快:十年了!她早就忍耐了十年!
“如果文远还在,如果蒋家还在,”蒋母继续挑衅,“你以为我会看得上你女儿当儿媳妇吗?”
林太太脸色铁青,却在听到这一句本该最恼火的话时,内心的火焰一下子就熄灭了,她笑得更从容了:“你不说,我都忘记了这件事。你知道当年我为什么要收留你们母子吗?你说施舍也可以,我更倾向于是同情,是可怜。”
两人认识近三十年了。
谁还不知道谁呢?
“蒋文远当年的死因很清楚,是车祸身亡。”林太太笑了一笑,“但你可能不知道,他当时要去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