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母所谓的要临盆,也只是她的猜测。
流这么多血,可不像是要临盆的样子。孙母有些被吓着了,叫来了几个姑娘,想让她们帮着把人扶进屋中。
还是孙吉富挤了过来弯腰将人抱起。他常年干活,身上有一把子力气,抱着个大肚子的妇人就跟拿一根柴火似的,一点都不费劲。
他大踏步往屋子的方向跑,孙母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想到什么,大喊道:“别去屋子里。妇人生孩子腌臜,被子弄脏了洗不干净,先去柴房。”
孙吉富皱了皱眉,转身往柴房走。
楚云梨并未晕厥。
这孩子是她自己用了些手段落下的,看着是挺痛苦,但没有性命之忧。可若是再放任孩子在肚子里却又不肯喝安胎药的话,哪怕是她,也可能会一尸两命。
“你嫌弃我?”
孙吉富心下有些慌,听到这话,忍不住低头看向怀里的女人:“妇人临盆,那些东西腌臜。沾了会影响运势,我是这家里的顶梁柱,一家老老小小都指着我……秀云,以前你也在柴房生的……”
楚云梨叹气:“我要在屋中。”
孙吉富根本就不听,柴房里,孙母也有所准备。早在儿媳见红时,她就翻出来了以前生孩子时用的那些破棉絮,这会儿正手忙脚乱地牵开,示意孙吉富将人放在上面。
未嫁的姑娘不能入产房,姐妹三人被拦在门口呜呜的哭。孙母听着只觉烦躁,怒吼道:“哭什么,赶紧给我收了声。”
楚云梨躺在被子上,依旧闭上了眼,主要是想保存体力。村里就有稳婆,孙父跑了一趟,一刻钟不到,就有妇人急匆匆而来。
进来的大娘大概四十多岁,身形丰腴,挥退了门口的几个姑娘:“你们站远一点,不要挤在这里,也可以去烧点水。”
进了柴房后,看到这般简陋的地方,忍不住皱了皱眉。
村里大概有一半的人会去柴房生孩子,但那都是提前收拾过的,会有床和被褥,这里……街上的乞丐婆子住的地方都比这里好。不过,她知道孙家的情形,心下暗暗替这孙家媳妇捏了把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