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长福一边捶着衣衫,眉心皱得能夹死蚊子,很有些不能理解自己怎么就把日子过成了这样,好像还越过越累了。
又想起家中的几个便宜孩子,陈传远过完年就十岁了,洗衣……应该可以了吧?
他随便揉洗了一下,将衣衫收好端回家。带着棉的衣衫沾水之后很重,他一个大男人端着都费劲。放下盆歇气的时候,他越发肯定不能让小叶氏来干这个活。
不如,让陈传远洗?
十岁的孩子,搁别人家都要干活的。既然是他儿子,那干点活也没什么吧?
翌日楚云梨去接柳子安,刚马车,就听他道:“陈传远和子连以后都不来了!”
楚云梨有些惊讶,她还以为再不来也是半年之后呢。
本来嘛,夫子的束脩不能退。孩子忍几个字,以后跟着去学做账房,也是一条不错的出路。没想到陈长福这么着急,昨天才查出小叶氏有孕,今天就不让他们来了。她有些好奇:“不是说你们夫子不退束脩么?”
提及此事,柳子安面色一言难尽:“今日夫子只了半天课,剩下的半天都和陈叔掰扯。陈叔想退银子,夫子不干,说没有这种先例。最后双方各退一步,夫子写了契书,以后陈叔可以再送孩子来读,把束脩用完。”
楚云梨听完,也觉得一言难尽。
某种程度来说,陈长福也算是个坦荡的人。有了亲生儿子,养子继子都要靠边站。
这也是人之常情。只是许多人都不会做得像他这般明显。
回去的路,柳子安都在背书。
看到了那俩兄弟退学,他愈发珍惜读书的日子,也愈发认真了。
这也算是好事。
路过陈家村时,楚云梨看到许多人急匆匆都往后面的那排房子去。